两人也算是难得来一次,今晚便留在何府住上一晚,等明日一早再回去。
何玉言让府上下人去收拾屋子。
何城拉着陆地冻开口:“地冻今晚就和我睡吧,还省得麻烦。”
陆地冻点点头,“好啊,我和阿城一起睡。”
至于岁岁云生是想自己带着睡,但何大夫说的话也有道理,他们带着晚上要是饿了还不方便,得去叫奶嬷嬷来喂奶,还不如直接让来嬷嬷照顾,有事再来找他们就行。
云生点点头。何玉言便把嬷嬷的屋子安排在他们隔壁。
何大夫年纪大了,而且对于家里多出的这个外人,他实在没什么好脸色,又不是顾忌对方身上那身份,他早把人撵出去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青天色一暗便回了屋中睡觉。
陆地冻两人也洗漱后回房休息,两个小子像是有不少悄悄话要讲。嘀嘀咕咕还挺神秘。
一时间屋里就剩他们四人,下人也被何玉言谴下去休息了。哦对,还有云生肩膀上蹲着的白色狐狸,正是半年没见的白团。
小家伙比半年前长大了些,身上毛发变长,不变的还是那股黏人精,刚见就一个劲用脑袋蹭着云生。
何玉言伸手摸摸白团,笑着开口说:“要不要带回去养几天?”
云生扭头看了一眼白团,“还是算了,早晚都要分开,知道白团过的不错就行了,你都把他养胖了,再胖下去要变成大猫了。”
陆天寒就站在云生身后,白团狐狸脑袋往后看了一眼,随后从云生身上下去,蹲到了陆天寒脚边抬起爪子,踩了踩陆天寒脚面。
云生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都半年没见了,白团怎么还是不待见的汉子,或者说这就是他们俩打招呼的方式。
陆天寒垂眸看着脚边小狐狸,随后弯腰拎住后脖颈给白团拎了起来。白团也不挣扎,一双桃花眼和他对视片刻,顺着他手臂爬到了肩膀上坐下。
那刚才踩脚就是打招呼的一种方式了,云生看得好笑,伸手抚摸着白团脑袋,边和何玉言说着话。
又是一年过去,何大夫原本黑色的发根也全白了,老头如今也六十多了,身子不能和以前相比。也就是作为大夫,平时注重调养,所以才看起来精神矍奕。
但家人的陪伴更是重要,何城年纪小,平日又在学舍里,何玉言更不用说一年到头没几日是在家中。老头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所以才会在家里闲不住。每日去药堂坐诊,一来是为了治病救人,另一个也是看着街上热闹,心里不会那么寂寞。
云生轻声道:“我是觉得医馆师傅完全可以请几个大夫坐诊,直接当甩手掌柜,要是有碰到疑难杂症或者困难,再请师傅帮忙。师傅现在也六十多了,我们家离得远照顾起来也有些不方便,要是药堂里有其他大夫,正好把师傅接到我那边去住,含饴弄孙岂不美哉。至于阿城平日他都在学舍同其他同窗在一起,要是放假寒哥再来接他回我们那小住几日。”
陆天寒看向何玉言,夫郎这个想法他亦是赞同的。何大夫对他们二人有恩,这个年纪确实适合回家颐养天年,他们那村里虽然东西少,但胜在清静。
何玉言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没有立即回答他们,犹豫道:“明日我和爷爷说一声看他怎么决定吧!”
云哥儿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也应该把手上生意慢慢交给下面人去办,他多在家里陪陪爷爷才是。
天色也不早了,云生两人便回了房里。
路过回廊时,他和陆天寒又去旁边屋里看了看岁岁,小家伙在摇床上睡得正香,手上抱着一个棉花缝成的布老虎。
云生给他拉了拉被子,随后两人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
天气又转阴了,张口说话面前全是白气儿。
吃了府上下人准备的早茶,云生他们便决定要回去了,何城正好学堂放假要跟着他们去玩上几天。
云生想着阿城都跟着他们回了乡下,他玉言哥估计又忙着去处理生意,府上便剩师傅一人,干脆把何大夫一起请回了家里。
这才刚到大年初二,老头原本还有些不想去,但扭头就看到了一旁温润笑脸的付恒,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收拾了个包袱,也跟着云生他们走了。
天冷还有岁岁这个两月大的宝宝,自是不可能再坐牛车回去,云生他们便由府上下人送回乡下。陆天寒一个人驾着牛车。
果然众人马车刚行驶到半路,天上就洋洋洒洒下起了小雪,还好马车里东西齐全,周围又铺了柔软地毯倒是不冷。
云生掀开帘子往外探出个脑袋,前方的陆天寒身上可是连蓑衣都没穿,雪落下来就融化在发顶。这到家少说也还得要半个时辰左右。
“师傅,车上有没有备着伞?”
何大夫看了他一眼,伸手拉开旁边车壁上的匣子,里面赫然是一把木伞,他递给云生。
“还挺心疼汉子。”
云生笑了笑,没有回答,拿着伞从车帘探出身子,朝前面喊:“寒哥,停一下!”
陆天寒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果然停下了马车。
云生对着他晃了晃手上的伞,汉子便下了马车朝他这边走来。
“下雪了遮着些,这马车铺得很厚,你驶的快些也不会有颠簸感,咱们早些回去。”
陆天寒接过点点头,对他露出一抹笑容,柔声开口:“好,多谢夫郎。”
云生摆摆手。都夫夫间,哪里说得上谢。
重新把脑袋伸回马车,陆天寒也上了前面牛车。
等几人回到家中时,刚才的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
陆天寒将牛车停下后,率先走到马车前将手上的伞递给云生,说:“雪有些大,你遮着先把岁岁抱回去。”
“好。”
两个小子率先跳下马车回了院里,陆地冻带着何城先去将火坑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