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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棣说的,其实就是实习,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到了高层级的考试,有没有自己的经历,是不是能够从自己的经历里面提炼出东西,然后写到纸上,是很重要的。

许棣带着郑伯源在许茹处盘桓了两天,带着许茹让许棣给捎回侯府的一车东西,就开始往京城走。

走了几天,终于是看到京城的城门了,陈家在城门口安排了人,接到郑伯源之后,郑伯源跟许棣在城门口辞别,带着人就往平西侯府而去,他现在也算是一家之长了,带着幼妹,以后的日子过气来其实也不是很容易的。

许棣看着郑伯源的背影,叹了口气,就带着人往永宁侯府去了。

老夫人接到许棣早先派人送回来的信,就一直在家里等着了,许棣回来之后,先回了自己原先住的院子里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就带着许茹跟自己带回来的东西的礼单,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看到许棣,高兴的不得了,不等许棣行完礼,一把把许棣拉到自己跟前,说:“哎哟,我的乖孙孙呀,你这一走快一年了,想死我了。”

许棣笑着说:“老祖母,我也想您,这不就赶紧回来看看您嘛,来,咱们先看看我给您老人家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老祖母,我可跟您说呀,我这次去江南,专门给您买了好些的布料呢,您让沈嬷嬷把锦衣阁的人请到家里来给您量尺寸,咱们好好的做几身好看衣裳穿。”

老夫人听了,笑着拒绝道:“我这都这个岁数了,做那么多好衣裳做什么呀,没得浪费了,你留着,以后的时候给你媳妇做衣裳。”

许棣凑到老夫人的耳边,笑着小声的说:“老祖母,我跟您讲呀,我呀,前些日子跟卫家大姑奶奶分钱了,我分了这个数呢。”说着就伸出自己的右手比划了一下,老夫人见了,惊讶的说:“这么多吗?”

想了想,说:“可不能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去呢,让人家知道咱们挣钱多了,是非可就多了呢。”

许棣笑着说:“我就是拿个小头,大头在人家那边呢,再说了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开始种辣椒了,到时候辣椒就不是我们独有的东西,聪明人那么多,自然是能够把我那个底料的配方研究出来的,以后火锅店开的多了,我们也就不打眼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你上次让人给送回来的粉条粉皮倒是挺好吃的,滑溜溜的。”

许棣说:“那是呀,这个还耐放,我带着人在河西好不容易做出的,咱们那大庄子上已经种上地瓜了,等秋天收了地瓜,我就安排人过来做粉条,到年底的时候我伯娘婶娘她们也能分钱了。”

老夫人拉着许棣的手,爱怜的说:“你小小的人儿,就得帮着操心家里的这些事情,我呀,怪心疼的。”

许棣笑着说:“老祖母,看您说的,我做的事情多了,学到的东西也就多,有些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您放心,我呀,就喜欢成日里这样忙忙叨叨的,这样忙着呀,心里踏实。”

老夫人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孩子不懂事,成日里不做正事,做家长的心里难过,这孩子太懂事了,成日里做这个做那个的不停下,做家长的又心疼,真的是矛盾呀。

许棣回来了,不光是老夫人欢迎,各个放弃的奶奶们也都是欢迎的紧,现在许棣跟她们可是在一条船上的。

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之后,许棣就去了侯爷书房,把这些日子的经历跟永宁侯爷说了一遍,永宁侯爷听得一个劲的捋着自己颌下的胡须,能够到处走走看看,见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是一件很值得让人向往的事情的。

永宁侯叹了口气,说:“你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没有什么拖累,能到处走走看看,那是最好的,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要嫌麻烦,该带足了人手就一定要带足了人手。”

许棣一个劲的点头,又把郑伯源的事情说了,永宁侯听了,叹了口气,说:“他们平西侯府呀,唉!”

当年一同被封侯的,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有好些人家没落之后不知所踪,因为都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看看别人家,总会引起自己的一些感慨。

许棣说:“伯源说把事情安顿好了他要带着妹妹跟我一起去河西,以后投军在卫世子的麾下,我觉得他是个有志气,说不得以后他们家还真的是靠他东山再起呢。”

永宁侯点了点头,说:“这倒是,老平西侯当年兄弟两个可是军中最勇猛的将士呢,后代总归是有那么几分血性的。棣儿,你们在河西,以后一定要注意京城这边过去的人。”

许棣听了,心猛地提了一下子,说:“这是又有人要搞事情了吗?”

侯爷点了点头,说:“上次他们在河西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受了那么大的损失,心里总归是会有怨气的。”

许棣点了点头,说:“我们河西那边靠近雁门关,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有个生个面孔去了总是会能够引起注意点,祖父放心就好。”

侯爷说:“不光是生面孔,就是一些熟面孔,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才是呀,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你上次让人送回来的那个粉条,炖菜吃确实是挺好吃的,今年冬天就能上市,估计能够挣不少钱,府里你几位伯娘婶娘的,靠着这个能挣些钱,别人就是拿着钱想要让她们做些什么事情她们也得先考虑考虑,一家人呀,就得齐心才行,可是家大了,人多了,想要齐心还真不容易呢。”

许棣认真的听着,心里却在想,只要是绑在同一艘利益的小船上,想要齐心其实还是挺容易的,单看要怎么绑在一起了。

许棣在家里待了两天,就带着人去郊外的几处庄子上,老夫人种胭脂米的庄子上已经收了胭脂米,庄子的管事见到许棣,开心的不得了,今年挣得比去年还多呢,许棣给这个庄子制定了奖励制度,每年要把收成的八成拿出去卖,剩下的两成送到老夫人那边,那八成卖得的钱,要拿出两成来维持庄子日常的运转,然后剩余的钱给庄子上干活的人分的。

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这个道理许棣是很明白的,再加上庄子上的庄头,还有好些干活的都是原来勇毅侯府的人,忠心方面没得说,这也是让许棣很放心的就把偌大一个庄子交给庄头带着一些人来自己管理的缘故。

许棣现在最关注的就是种的那些地瓜,秋天收了地瓜之后,河西那边已经学成的做粉条的大师傅,可是要过来带着人大批量的生产了,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跟南方做的米粉,米线道理差不多。

巡视了一遍地瓜的生长情况,庄子上干活的人很负责任,这个庄子上干活的人稍微多些,除了日常就在庄子上住着的那些人,还从附近的村子里雇了很多,这些雇来干活的,也就是地里有活需要人手的时候才过来,工钱拿的多,还管饭,干活在哪里都要干的,这边待遇好,大家都喜欢到这里来干活,干活的时候也没有偷奸耍滑的。

许棣来的时候正好雇了好些人手在除草,许棣站在地头看了半晌,要走的时候,附近一个村子的里正过来,看到许棣就给见礼。

里正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年纪,倒是让许棣很不好意思,赶紧扶着,问道:“老人家,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里正说:“许老爷,我是这边村子里的里正,我看你们庄子上种的都是地瓜,就想要来问一下,这地瓜,你们收不收外面的呀?”

许棣说:“这个地瓜可不光是这样放着呀,切成薄片晒干了,保存好了吃一年没有问题啊,老人家,这都是口粮呀。”

里正笑呵呵的说:“这两年年成好,地里的粮食多收了好些,我们就想着是不是能够把地瓜呀,玉米呀卖出去,也让手里多几个余钱。”

许棣想了想,说:“老人家,东西就这样卖出去实在是卖不了多少钱,地瓜长好了之后,您把地瓜煮熟了,然后切成薄片晒干了,收起来之后到城里卖一下试试,那个应该是能多卖些钱的。”

里正听了,又要给许棣行礼,许棣赶紧制止,说:“老人家,我年纪小,您这样给我行礼使不得呀。”

里正说:“庄子上的人说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小老儿给您行礼那是应当应分的,多谢你告知的这个法子,等地瓜收下来了,我们做做看看。”

许棣回到府里没两天,郑伯源就来了,郑伯源去给老夫人还有永宁侯爷行礼问好之后,就跟许棣去了许棣的院子里。

已经是中午了,因为郑伯源留下来吃饭,老夫人特意让沈嬷嬷送过来两道菜,侯爷又交代大厨房给添了两道菜,最后掌家的大伯娘也安排人给送过来两道菜,许棣原本是交代厨房做了四道菜的,这会在桌子上摆了十个大盘。

郑伯源看着那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叹了口气,说:“尊府人心齐,还愁泰山不移吗?”

许棣给郑伯源布菜,说:“我们府上的老夫人还有侯爷都是明白人,有个明白人领着,别的事情自然就偏不到哪里去的。”

因为两个人都还没有到十八岁,许棣是不主张喝酒的,就给郑伯源还有自己倒上茶水,说:“咱们俩年纪都不大,身子骨还没有长成,喝酒不好,咱们以茶代酒,来,先走一个。”

郑伯源赶紧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两个人喝了之后,一边吃菜,一边闲聊。

郑伯源回去之后,先去给自己的祖母请安,老夫人看着自己一年多没有见到的大孙子,老夫人搂着郑伯源嚎啕大哭,郑伯源也跟着哭了一鼻子,再怎么样,郑伯源也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老夫人也米有问郑伯源去哪里了,只说以后让郑伯源带着妹妹好好过日子,这样她到了地下,也有脸见郑伯源的亲娘。

平西侯呢,让郑伯源去了自己的书房,有心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又想到族谱上已经改了,郑伯源现在是隔房早逝的堂兄的儿子,自己二叔的孙子,心里只能是一个劲的叹气,说:“都按着你跟你大舅的意思,院子给你们分出去了,家产也给你们送过去了,以后你就是那边二房的孩子了。”

郑伯源给平西侯行礼,说:“多谢堂叔的关照。”

平西侯听到这句话,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面,上不来下不去,实在是难受,但是现在已经不是父子了,就是想要骂几句都没有什么由头,想着眼不见为净,只能是挥着手让人赶紧回自己的院子去。

郑伯源的妹妹郑源源已经带着身边伺候的人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自己的哥哥回来了,扑到哥哥的怀里搂着哥哥就哭了起来,倒是让郑伯源心里难过的不行,哄好了妹妹之后,这才有时间看看分给自己的院子。

因为是从原来的平西侯府后院分出来的院子,就把原平西侯府靠近后墙的一个大院子再加上两个东西跨院给连在一起,然后砌了一堵墙跟平西侯府分开,又在原来后墙的地方开了一道门。

因为东边的那个跨院靠近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就要求在这边留了一个小角门,平日里不锁上,郑源源就从这道角门经常进出老夫人的院子,倒也方便的紧。

郑源源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连着自己的行礼给搬到这个院子里来了,一开始郑源源是很惊慌的,但是老夫人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最后交代道:“源源啊,祖母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你这样跟着你哥哥分出去,总归是一条活路,你哥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以后好好的听哥哥的话,跟你的哥哥好好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