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摸到院子里的人跑的跑,死的死,抓的抓,郑伯源在前院带着人清理了一遍之后,就去后院。
阿金已经进房间把灯点了起来,许栀看到郑伯源进来,赶紧站起来,拉着郑伯源的手,问道:“可是有伤到吗?”
郑伯源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早有准备,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几个兄弟伤了,这会已经包扎好了,你不要担心。”
已经三更天了,吴慕岳说:“趁着天还没亮,赶紧都去歇息,伯源,明日里你去城外看看,那水是不是开始退了,如果没有退,就多派些人手过去守着城门,别让人钻了空子,把城门给扒开,淹了城。”
郑伯源答应一声,几个人就从吴慕岳的房间里出来。
站在院子门口,许栀对许柏还有陈玉园说:“你们俩赶紧回去好好的歇着,我估摸着,大哥明日后日的就能来了,咱们再坚持一下,等到大哥来了就好了。”
许柏心里还在想着方才心里的失落,难过,还有那一丝丝的嫉妒,听到姐姐的话,点了点头,却没有把话说出口,他这会子最不想要见到的就是大哥了,谁知道大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见到自己会说些什么让自己听了不高兴的话呀。
许柏叹了口气,对站在自己身边的陈玉园怅惘的说:“有个优秀的兄长,真的是难为下面资质平平的兄弟了,唉,阿园,你能够明白现在我心里的痛苦吗?”
陈玉园轻轻的拍了拍许柏的肩膀,说:“阿园,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大表哥这样的,放眼整个大梁,都不一定能够再找出来一个的。”
许柏点了点头,说:“这倒是,我大哥那就是个妖孽,有时候真不能把他当成人来看的,算了算了,我最近这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走,咱们回去把那几样小东西再完善一下,争取下次再有人摸着过来了,靠着咱们俩这东西就能够把人给打回去才是。”
陈玉园搂着许柏的肩膀,笑着说:“你看,你做的那些小机关小东西,这次可是管了很大的用呢,我听阿金说,前院他们靠着你做的那个渔网,可是网住了好些人,还有那袖驽,东西不起眼,杀伤力可是很厉害的。”
许柏总算是觉得得到了一些安慰,对陈玉园说:“看了我还是有些用的。”
陈玉园赶紧说:“那当然了,你才这么小的年纪呢,就能做成这样厉害的东西,那要是待到你长大了,会做多么厉害的东西呢?我现在都盼着你快些长大了。”
许柏一下子想到一首歌,那首古老的歌里面有几句话,是他们快要毕业的时候很多人喜欢唱的,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这世界多可怕,临近毕业,要去自己找单位,要准备接受社会上各种风暴的洗礼,很多人都要有这样一个适应期,离开校园这个象牙塔,进入社会之后,直面的有可能是自己很难接受的各种打击,但是又不得不迈出这一步。
踏入社会,不仅仅是要面临各种各样的打击,还有很多的压力,生存的压力,工作的压力,甚至是来自于身边亲人的各种压力,要想办法挣钱买房子,买车,成家之后还要养家养孩子,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生存成本,养育下一代甚至是奉养照顾上一代的压力日趋增大。
许柏自己没有成家,更是因为父母离世之后给自己留下够用一辈子的金钱,没有这样那样的压力,但是他的同学,朋友,曾经跟许柏吐槽过,想要在社会上好好的生存下来,而且让自己还有家里人活的像个样子,真的是很难很难。
但是现在呢,成日里跟着舅爷读书,做些自己喜欢的小研究,没有毕业的说法,更不用害怕日后走上社会自己会适应不了,家中给许柏他们这些孩子都准备好了婚嫁的钱财,更是会在许柏他们分家离开之后,每家都会给准备一套甚至是几套的房产,虽然这些都是家中的祖辈们挣下来的,但是许柏倒是觉得,这就牵扯到一个人的投胎的问题,能有这样的享受,栀能说明自己投胎投的好,毕竟,投胎真的是个技术活。
许柏一路走,一路心里乱糟糟的乱七八糟的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一直到东方天际发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许柏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外面,今日还是阴天,不过比起昨日,天气好了许多,天空的云彩已经不像昨日那般低沉,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许柏赶紧穿衣下床,他跟陈玉园一起住在后院,院子里这会静悄悄的,陈玉园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许柏去了吴慕岳的院子,看到阿金在院子里,过去问道:“阿金,阿园去哪里了呢?”
阿金看许柏刚睡醒的样子,笑着说:“阿园跟阿锡陪着老爷去了城门口,听说城门口的水已经开始消退了,阿园想要去看看去。”
许柏听了,开心的说:“是吗?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呢,我这就去看看去。”
阿金拦着许柏,说:“七爷还是先去洗洗脸,再去厨房吃了饭,我们老爷临走的时候可是说了,让我在家里看着七爷吃早饭呢。”
许柏心里着急,但是看阿金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得草草的洗漱了之后,又去厨房找吃的。
许栀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这会刚吃了早饭呢,听白英说许柏刚起来,去厨房找吃的,也去了厨房。
厨房这几日随时备着热汤热饭,为地就是府里诸人忙起来有些时候赶不上回来吃饭,许栀就让厨房的厨娘备下一大锅的骨头汤,不拘什么猪腿骨,牛骨头还有鸡骨头的,放到一个锅里熬了满满一大锅味道很不错的浓白的汤,有人来吃饭的时候,把早就醒好的面揪一块下来,擀了劲道的面条,舀了浓浓的骨头汤到一个小锅子里面,煮熟了面条之后,再撒上一些切的细细的葱花香菜,有喜欢吃辣的就舀一汤匙做好的辣椒酱,因为身上潮湿的衣裳而有的那些寒凉的感觉,在吃了这一大碗热乎乎辣乎乎的汤面而消散。
许栀到的时候,厨娘已经在擀面条了,许柏帮着守着那个准备要下汤面的小锅子,里面那鲜香味美的骨头汤让许柏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一边帮着厨娘烧火,一边说:“赵嫂子,你做的饭真好吃,我来到咱们淼州才几天呀,就胖了好几斤呢。”
做饭的人最喜欢听到的大概就是吃饭的人跟自己说自己做的饭好吃,赵嫂子笑眯眯的忙着手里的活计,头也没抬的说:“难得七舅老爷喜欢,待会多吃一碗,我自己做了好些的小咸菜,我给你切一碗,用麻油香醋调了你就着吃,保管你会再多吃半碗。”
许柏打小就是个爱说话的人,听赵嫂子这样说,自然是顺着往下说了,一会说淼州的菜好吃,一会又说淼州河里的鱼做出来味道鲜美,哄得赵嫂子一个劲的说,待到这水退下去了,就去河边买人家打上来的鱼,给许柏做当地有名的全鱼宴。
看到许栀过来,许柏赶紧给许栀找了个板凳,让许栀挨着自己坐在灶前,说:“这边暖和,姐姐过来坐着。”
赵嫂子实在是羡慕自家夫人有个又体贴,长得又招人喜欢的弟弟,待到把手里的面擀成了薄薄的面皮,撒了厚厚的一层面粉叠起来,用刀切成了细细的面条之后,对许栀说:“夫人,您真是有福气,有这样的娘家兄弟。”
许柏摆了摆手,说:“赵嫂子,我不算什么,我大哥才是好大哥的表率呢,我估计这次呀,大哥应该是能够亲自过来。”
想到当初许棣偷着从海上去辽东救父,许栀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不希望大哥过来,离得这么远,大哥不能轻易离开牧守之地,来了没得让人抓到攻击他的把柄。”
许柏看着赵嫂子把面条放到锅里,舔了舔嘴唇,对许栀说:“姐姐,要不然咱们俩打个赌吧,就堵大哥来不来。”
许栀轻轻的笑了笑,说:“这个有什么好赌的,左右大哥这一趟是少不了的,我就是不想大哥这么辛苦,而且还要冒着风险。”
许柏摇了摇头,对许栀说:“我的姐姐,咱们大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呀,从小到大,哪次不是咱们遇到危险了,大哥第一个冲过来的?大哥这个人呀,责任心太重,而且还护犊子,但凡是被他划到自己阵营的,那就是要保护的对象,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那是一定要护到底的。”
许栀舒了一口气,对许柏认真的说:“咱们很幸运,能有这样的大哥,有时候我都替大哥感觉累得慌,你说他能有多少精力啊,什么都要去操心。”
许柏想到那个让自己感觉有些恐怖的大哥,细细想来,大哥能够做到这个份上,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厨娘赵嫂子已经把面条煮好了,而且还把自己腌好的几样小咸菜细细的切了之后,用麻油香醋调了味道,就连守在一边的许栀都自己舀了一碗骨头汤,吃了好几筷子咸菜,
许柏吃好了之后,就要去城门口,许栀是很不愿意他去的,早上许栀已经去大门口看过,从门前这一路去城门口,因为地势高些,路上的就一些稍微低洼的地方还有些积水而已,就是走路去城门口,估计都不会湿了鞋子,可是半夜里那些过来偷袭的,让许栀心有余悸,她很怕许柏去城门的路上会遇到伏击。
阿金说要陪着许柏去城门口,许栀只得待着红姑跟石榴把人送到二门处,许柏都还没出门呢,隔壁院子的苗儿兴冲冲的从自己家的院门口跑过来,看到许栀,开心的喊道:“许家哥哥,你要去哪里呀?”
许柏看到苗儿,很是高兴的停下,说:“我要去城门口呀,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苗儿扬了扬手里的荷包,笑着说:“这两天闲着没事,姐姐教着我做荷包呢,这是我做好的第一个荷包,我要送给郑家的婶婶。”
许柏笑着指了指院门,对苗儿说:“你郑家婶婶在里面呢,你快去吧,你吃早饭没有呀?方才厨房的赵嫂子给我做了一碗热汤面,很好吃,你要没吃就让你郑家婶婶让赵嫂子帮你做一碗吃,热乎乎的吃了很舒服。”
许柏这几日跟禾儿姐妹三个相处的挺好的,许柏是个孩子性子,平日里总是让着她们,禾儿自觉年纪大了,不能跟许柏他们经常见面,苗儿正号是六七岁的年纪,又是个爱笑爱闹的性子,穗儿则是年纪太小了,几日下来,倒是苗儿跟许柏能玩在一处。
因着苗儿年纪小,许栀也不在意,平氏倒是拘着苗儿,生怕自己的闺女跟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在一处会让人误会,只是苗儿实在是一片孩子心性,哪里能够明白自家娘亲担心的事情呢?所以,最近苗儿跟许柏见了面之后,都会很热情的闲聊几句。
苗儿听了,很感兴趣,索性也不着急进院子找许栀了,跟许柏站在门前说:“真的吗?哎呀,那太好了,许家哥哥,你不知道呀,我们家的干柴火用的差不多了,天气有不放晴,我阿娘很是舍不得再用,我们家今早上吃的是凉的饼子,就是热水也是我阿娘用个小泥炉子烧了一点分给我们喝了,对了,郑家婶婶家的柴火还够用吗?”
许柏想到许栀早先就储备好的那些干柴,估计还能用个十天八天的,点了点头,说:“我姐姐早先时候备下了好些呢,够用的。”
苗儿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待会我要多多的喝两碗热汤才是呢,哎呀,我没有耽搁了许家哥哥的事情吧?我这就去找郑家婶婶,许家哥哥要有事情就敢进去忙吧。”
许柏看着苗儿进了大门,都还没走呢,远远的看到席靖安往这边走。
,席靖安急匆匆的跑过来,高兴的说:“七爷,咱们大爷已经快要到淼州地界了,先头报信的过来的这会到了呢。”
许柏听了,惊讶的说:“这才几天呀,怎么就回来了?”
席靖安笑着说:“我听说他们走一段陆路之后,直接开船过来的,咱们大爷请了槽帮的人驾了快船往这边赶呢。”
许柏听了,一拍脑袋瓜,说:“哎哟,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那槽帮的船可不是一般的快呢,快走快走,咱们先去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