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高闻歌飞身上前站在李莲花旁边,她担心这群百川院的人会对他不利。
“不知这位是?”纪汉佛问突然从人群中闪身到李莲花旁边的高闻歌。
李莲花解释道:“这位是我一位朋友,叫闻景,今日也是来参加赏剑大会的。”
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乔婉娩却总觉得有一丝熟悉感,她一时又说不清这熟悉感从何而来只能暂且压下。
“闻景,见过各位。”高闻歌拱手道。
经过寻回少师剑的乔婉娩确认这把碎掉的少师剑确实是假的,她带回来的剑被人掉包了。于是赏剑大会就此结束,纪汉佛带着他们匆匆赶去剑室,本以为剑室防守万无一失,却不想竟有人在存放少师剑的剑架下挖了一个地道,不用想便知道是有人通过地道将少师剑掉包。
一行人拿着火折子下到地道里检查,却不想见到了乔婉娩侍女阿柔的尸体,李莲花验尸后确认阿柔已死有两个时辰了。
经李莲花所说,与阿柔合谋盗走少师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藏在普渡寺的男人,恰巧半月前普渡寺来了一位新的厨子。
——厨子?莫非是之前无了夸做饭好吃的那个?高闻歌想起之前在普渡寺时,李莲花告诉无了他这庙里新来的和尚偷吃这件事。
石水敲开墙壁上的一处裂缝后,众人听到了从普渡寺传来的敲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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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寺。
肖紫衿和方多病被无了请求去地道运出阿柔的尸首,高闻歌和李莲花被无了叫上和乔婉娩一道去了禅房喝茶等待。
高闻歌当然知道无了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去但不得不去。
“原来方丈和李先生、闻先生早已认识。”
“嗯,确是旧识。”高闻歌喝着茶说。
“这相识的早晚没有关系,只怕故人相逢不相识。”无了别有深意地说。
乔婉娩不懂无了这是什么意思,便问:“方丈这是何意?”
“乔姑娘不必在意,方丈就爱说些参悟人生的话,”高闻歌接过话头说,“他就是讲经讲习惯了。”
无了对高闻歌这副准备装傻到底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闻施主和李施主应该有话跟乔施主说才是,老衲不过和尚一个,管不了太多凡尘俗事,去讲经堂讲经了!”说完无了看了高闻歌一眼起身离开了禅房。
乔婉娩疑惑地问:“二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呢?”
李莲花见高闻歌不愿开口,只能自己编了些话去诓骗乔婉娩帮忙查询狮魂的下落。乔婉娩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李莲花谢过以后借口没水了便起身去倒热水,留下高闻歌和乔婉娩单独相处。
“不知我是否曾与闻先生见过?从方才起我便一直觉得闻先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乔婉娩问高闻歌。
和李莲花待久了,高闻歌的瞎话也是随口就来:“闻某不才也算的上一介大夫,也许曾在某处与乔姑娘碰见过,加上我相貌普通,所以乔姑娘才会觉得我似曾相识吧。”
“或许真是如此吧……”乔婉娩叹气一声,“他们应该出来了我去看看,好帮二位查一下所求之事。”言罢乔婉娩离开了禅房。
端着热水回到桌边,李莲花瞧着高闻歌的样子道:“你何必打扮成这样?你们也有十年不见了,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正因为阿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不应该去打扰她。”高闻歌把杯子递到李莲花面前让他给自己掺水,“从前阿娩被困在四顾门的一方天地,她本来就该是随性自由的,既然四顾门没了,李相夷死了,高闻歌也闭关不见任何人,她也该去为自己而活了。”
说着高闻歌笑了笑又说:“倘若阿娩知道我从山庄出来了,那你还活着的消息,不就瞒不下去了吗?”
这次李莲花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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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多病那得知乔婉娩追着一个人影离开,这会儿不见了。
高闻歌眉头都皱在一起了,直接和李莲花一起出去找人。可那么大个人居然没人看见她去了哪儿,他们找到夜幕降临都没找到,最后笛飞声说看到乔婉娩被一个和尚反制敲晕往地道里带去,高闻歌想也没想就往地道去了。
幸亏高闻歌赶到得及时,她找到乔婉娩和那个假和尚时,假和尚正威胁着要砍下她的手,而乔婉娩喘症发作根本无法提起内力反抗。
高闻歌飞冲过去一剑抹在假和尚脖子上直接把他杀了。
“乔姑娘你没事吧?”见假和尚已死,高闻歌为乔婉娩解开绳索,又从包里取出药粉递给乔婉娩,“这药粉能暂时控制喘症,乔姑娘赶紧把它服下吧。”
“闻先生……为何知道我有喘症?”
“哦,这……我们在剑室准备下地道的时候,肖大侠不是提过吗。”高闻歌一边看着乔婉娩服药一边解释,见她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便又说:“我们出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好……”
乔婉娩慢慢往外走去,高闻歌跟在她后面没有说话。
他们从地道出来后没多远便遇见了肖紫衿,也不知肖紫衿是哪根筋没搭对,拔出‘破军’就往高闻歌刺来。
高闻歌还没出手呢,方多病就从旁边出现拦下他,李莲花也跟着来了。
被方多病拦住肖紫衿也不肯罢手,总说高闻歌是将乔婉娩拐走的贼人,尽管高闻歌解释她不过是从地道里将乔婉娩带出来而已,他仍咄咄逼人。倘若不是乔婉娩在这空气流通的地方缓过来些,开口叫住肖紫衿。怕是今夜肖紫衿就要与方多病还有高闻歌打起来。
“这肖紫衿什么毛病?”看着肖紫衿扶着乔婉娩远去的背影,方多病抱怨道。
——什么毛病,不过是觉得天底下所有靠近阿娩的男子都是图谋不轨的罢了,这个神经病。高闻歌在心底恨恨的想。
“你没事吧?”李莲花出声问高闻歌。
高闻歌摇摇头,“我没事,我们还是去休息吧,这入夜你别着凉了。无了那应该会留有禅房,今晚就不回莲花楼了,我们去普渡寺住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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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
高闻歌刚给做完李莲花治疗,两人才说了几句话,纪汉佛带着云彼丘和白江鹑来看望他们,云彼丘手里还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对这几人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当年给李莲花下毒的云彼丘,高闻歌不咸不淡地招呼两句,却见云彼丘打开黑色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柄剑来。
剑是少师剑,是真正的少师剑。
云彼丘解释说因为昨日依靠他们二人才寻回少师,所以今日特地将少师带来给他们看看,还特地将少师递给李莲花,让他先上手试试。
高闻歌感觉可能是云彼丘怀疑李莲花是李相夷了,但此时李莲花已将少师握在手中,她也只能沉默地看着。
结果是,李莲花拔不出少师剑。
“让各位院主见笑了,这把剑李某实在拔不出来……”李莲花尴尬地冲三人笑笑道,然后准备把剑还给云彼丘。
高闻歌突然开口:“不知三位院主可否让闻某上手一试呢?”
既然已将剑带到这来,不让高闻歌试试也说不过去,毕竟他们是打着感谢的名义来的。云彼丘转而将剑递交给高闻歌。
“当然可以,昨日若不是闻先生及时找到贼人,此时少师剑怕是又一次不知下落了——请。”
高闻歌接过少师剑,细细看着它,然后将剑拔出来,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冷冽的光,剑刃也如十年前一般锋利——但人却已不是十年前的人了。
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高闻歌收剑入鞘,交还与云彼丘。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见到这把剑……”高闻歌感叹道,“闻某甚是激动,感谢几位院主。”
白江鹑此时又开口问李莲花为何一直戴着个面具,李莲花轻松地打消他的怀疑。但他们几个仍然不肯放过他,云彼丘一问他为何有些眼熟二问他家境贫寒又为何拥有一栋精美的莲花楼。
李莲花都一一解答了。
高闻歌真是看这云彼丘不顺眼,“云院主,虽然莲花自幼家境贫寒,但闻某家底还算殷实,莲花楼是他一手搭建而成,但里面的数样家具是闻某赠与……莫非,云院主认为我们是从他人那偷窃而来的吗?”
见气氛有些紧张,白江鹑连忙道:“闻先生莫生气莫生气,彼丘就是随便一问,呵呵,您别介意。”
高闻歌皮笑肉不笑,“闻某虽和莲花一样不过一介游医,但闻某好歹也是从未名山庄出来的,三位院主倘若故意为难我们二人,闻某也不介意与山庄联系。”
说着,高闻歌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天山木与玄铁相融后制作的牌子,牌子上没有文字,但刻着一个非常复杂的花纹,那正是未名山庄的标志。
纪汉佛三人见了牌子脸色均微微一变,没想到这个连白江鹑都查不到信息的闻景竟然是未名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