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如此,这新房就得好好检查一下了。众人分开搜寻线索,可这屋子就这么大,再怎么找也就这点东西。
李莲花左看右看,只有那比寻常红烛大上两倍有余的红烛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闻歌则蹲在落在地上的铜镜前查看,铜镜掉落距离不远,梳妆台和镜架都还在原处,那么这镜子是被人拿下来使用过。接着不知发生了什么,镜子被此人丢下。
她在铜镜原本摆放位置前蹲下,假装正在镜子前梳妆,镜子能看到她身后不远从屋顶到地面的所有情况。但高闻歌还是不明白镜子是为什么被人无意或是有意摔落的。
何晓凤喝了酒以后就被魏清愁扶到床上睡下了,用镜子的必然不是她只能是魏清愁了。那为什么何晓凤会犯困,同样喝下合卺酒的魏清愁却没有?
除非他没有喝下酒。
新婚之夜却不喝合卺酒,这个魏清愁未免有些不合常理了。难道是酒有问题被他发现了?
高闻歌踱步到李莲花旁边,告诉他可能昨夜魏清愁并未喝合卺酒。而李莲花还在寻思何晓凤专门订制的、可以燃烧三天三夜的红烛不过一夜过去怎么会烧得如此快?放在柜子里备用的红烛又去了哪儿?
正当两人在交换自己的发现时,展云飞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回来了。
“你们看这个。”展云飞示意手里的瓷瓶有问题,“这里面有东西。”
方多病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
“这是什么?”展云飞面露困惑地看向方多病。
看到这玩意方多病也很疑惑,“这是红玉床的碎片?”接着他向几人解释说前几年何晓惠得到了几块上好的红玉原石,便将它们打造成床给家里人用,这床冬暖夏凉让人觉着很是舒适。
听到他这话,展云飞健步如飞冲到新床前将褥子翻起来露出底下的红玉,但他用手摸过后告诉剩下几人那不是红玉,是蜡。
“难道有人将柜子里的红烛融化后顶替了红玉?”高闻歌惊讶地看着新床。
“被凿碎的红玉恐怕被人遗弃在了屋子的各个角落。”李莲花皱眉道。
“既然到处都没找到尸体,那尸体……”
方多病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新床底下的红蜡上。
“来人,拿东西把床凿开。”方多病对着外面的侍卫喊。
很快几个侍卫就带着工具来凿床了,李莲花他们几个退开一段距离看着。
“这凶手也是有脑子,竟然想到把尸体用蜡裹起来藏在床里……”高闻歌叹道。
侍卫们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藏在里面的尸体挖出抬到地上放着了。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红蜡里藏着的不是魏清愁,而是一个姑娘,并且还是天机山庄的侍女。
旁边害怕的离儿结结巴巴地指着尸体对他们说:“这,好像是娥月……”
娥月?可方多病却不认识这人。
离儿解释说因为方多病一直在外面没有回家,这娥月又是最近才来的,他不认识也很正常。
把这姑娘的背翻过来,高闻歌发现她背上少了一块皮,而婚床上正巧有一块人皮。所以婚床上的人皮就是从娥月背上裁下来的。
李莲花说此人颈骨断裂,脖子上还有勒痕,这足以证明娥月是被人勒死的。
勒痕很细,说明勒死娥月的东西又细又坚韧。可不仅在这屋里,整个天机山庄都没有这样的东西。
但展云飞很快注意到娥月手腕上的镯子有些不寻常,他慢慢检查着镯子,不想竟然触碰到了机关,一道锋利的细线从里面极速射出。展云飞差点就被割伤,幸好他躲避及时。
这下勒死娥月的东西也找到了,没想到这凶器竟然是她自己带来的。
“不过这屋里原本就只有二堂主与魏清愁两人,除非昨夜有人躲过你的视线闯了进来。”李莲花对展云飞说。
展云飞没有回答。
“看来,这新郎还活着。”高闻歌接过话头,“娥月是他杀的,那人皮上的雕青也是他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觉得他确实死了。”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想昨夜是娥月想杀了他,但却不想被人反制了。”李莲花说,“闻可怀疑昨晚的合卺酒有问题,而且魏清愁发现了这点,但他却没有喝下。”
“我小姨喝了所以才会很快就犯困了。”
李莲花带着他们走到放着合卺酒的桌边,桌上的酒壶倒在盘中,靠里的椅子后面地板上还有干掉的酒渍。
“这就是魏清愁没有喝下合卺酒的证据了。”高闻歌看着地上的痕迹说。
魏清愁发现酒有问题,自己没喝却没阻止何晓凤。而酒里的药是娥月下的,她躲在新房里想用药迷晕魏清愁后杀掉他,却不想魏清愁根本没有喝下酒,还将她反杀了。
至于娥月是如何躲过展云飞视线潜入新房的,这个问题也不难。
“她只要在所有人来新房前就躲在这里面不出去就行了,昨夜人来人往,事情繁杂,没有人会发现少了一个侍女。”高闻歌道。
“娥月躲在新房里给酒下了药,等着魏清愁和小姨回来,没想到魏清愁发现端倪,假装自己喝下酒,放松娥月的警惕,再等到娥月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反杀她。”方多病明白了这娥月是如何死掉的。
“我还是不明白一件事,”高闻歌仍旧在意那块滚落在地的铜镜,“为什么镜子会单独滚落?”
“我想可能是这样……”李莲花缓缓道出他的推测。
昨晚魏清愁把将何晓凤扶到了床上后,拿起镜子假装整理白己。而躲在新房暗处的娥月看着他的脚步以为魏清愁已经中了迷药,于是从躲藏处出来准备对他动手。
但魏清愁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于是用手里的铜镜将周围的烛光反射到娥月眼睛里,让她一时睁不开眼。
娥月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立即转动手镯将线射向魏清愁,但魏清愁扔出的铜镜挡下了攻击。娥月不仅没能伤到魏清愁,还被他闪到自己身后用自己带的武器绞住了脖子。
一个想逃一个想杀,娥月在挣扎的时候跌跌撞撞,两人把屋里的东西撞翻在地。
但终究是魏清愁更厉害些,武功高于娥月才能一招制敌杀掉她。这掉落在地的铜镜就是魏清愁杀掉娥月的证据。
“展兄,你确定这魏清愁武功很差吗?”李莲花问展云飞。
对这件事展云飞很是肯定,“我试过他武功,此人招式局促,畏手畏脚,三两招之内便认输了。”
“你看这个。”高闻歌从娥月头上拿下她的头钗递给李莲花,“这个头钗的图案。”
“和邢自如玉佩上的图案一样。”李莲花接过头钗看了看。
“看来娥月就是邢自如的内应了。”方多病道。
也就是说,娥月也是冲着天冰而来的,但她死了,那邢自如呢?
“走。去看看邢自如的情况。”李莲花转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