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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黎瞠目。

这反射弧可真是够长的!

“黎儿,你那是什么表情?”长乐鼓着腮帮子,不悦的哼哼着。

“没什么,文昭无法接受,现在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你劝劝他!”

长乐眨了眨侬丽的大眼睛,眼底都是困惑:“找到自己的亲爹,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要我说,他这个人就是别扭。”

曲黎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心情复杂。

其实曲文昭也不是真的别扭,不过是从小经历了太多至黑至暗的东西,让他在心里筑起高墙,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他都抱着怀疑,自卑的心态去看待。

说到底,曲文昭没错。

长孙无缺也没错。

错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甭管他是否别扭,他现在很依赖你,你多陪陪他。”

长乐点点头,随即又一脸八卦的说:“你爹长得好俊美,难怪你跟文昭会长得这么好。”

曲黎忍俊不禁。

神经大条的人,果然什么时候都特别容易满足开心。

“你跟文昭将来的孩子肯定也会长得特别好看。”

长乐的小脸上瞬间就腾起一抹艳丽的红霞,娇俏如牡丹。

“不跟你说了!怎么总说这些不正经的话来打趣我?”说罢,她抱着礼物盒子起身就跑了出去。

曲黎也没有去管她。

她或许比她还要熟悉这个文昭院。

如曲黎所想,长乐果然跑去找曲文昭了。

她敲了门,没有得到应声,一双黛眉拧成了麻花。

“曲文昭。”

房间里,曲文昭如老僧入定,五感全失,眉宇间笼罩着阴霾。

长乐又等了会儿,还是没有得到应声,干脆直接踹门。

门闩被震断,大门洞开,寒风灌入,曲文昭猛然回神。

“曲文昭,你耳朵是塞了驴毛吗?”长乐叉腰,气鼓鼓的瞪着他。

“你怎么来了?”

“找到自己的亲爹,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啊!以后,不仅有黎儿疼你,爱你,还有你的亲爹,你赚到了。”

曲文昭的脸上却没有丁点儿开心。

他丧丧的说:“他对我跟长姐不闻不问十多年,现在回来了,我们却早就已经不再是需要他的那个时候了。”

他刚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那些被方氏欺辱,被下人鄙夷的糟心日子,宛若过电影似的,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播放不停。

以前过的那么凄惨,也确实想过为什么别人的爹对自己的孩子疼爱有加,后来,日子太苦,他也渐渐习以为常。

现在,长孙无缺就这么突然闯入他的生活,将他平静快乐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倒不如他不要出现。

长乐看到他这丧气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跑上前去,“我过来了,你要将这些坏情绪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吗?”

“抱歉,我没有想要将你当成撒气桶的意思,我只是……事发突然,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长乐不悦的哼了两声,“曲文昭,你看看这是黎儿给我带的礼物。”

曲黎给她送的是一套西陵女子的服饰。

颜色艳丽,让长乐爱不释手,恨不能现在就穿在身上。

“你穿上,一定很漂亮。”曲文昭由衷说。

“那是,我本来就长得很美。”

长乐发自内心的笑,终于驱散了曲文昭心头笼罩着的阴霾。

另一边,长孙无缺迫不及待的询问凤奕有关于曲文昭的事情。

越听,他的心越是揪的难受。

若不是黎儿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一双儿女,恐怕早就已经不在人世。

双手紧攥成拳,脸色铁青。

“你回去陪着黎儿吧,我想一个人转转。”

他们方才看到长乐去找曲文昭了,曲黎现在肯定一个人。

凤奕颔首:“小心点。”

长孙无缺眸色深深,“嗯。”

出了文昭院,他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永顺侯府。

如今的永顺侯府,早就已经破败,甚至连丫环侍卫都遣散了大半。

他轻松的闯入书房,周身溢满让人凛寒的冰冷杀气。

曲裕兴脸色阴沉,厉喝:“你是什么人?”

长孙无缺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着他走去。

“咕咚——”

曲裕兴用力咽了口口水,顺手抓起墙上挂着的佩剑,“来人!”

“曲裕兴。”

长孙无缺没有多余的话,仅有的三个字,裹挟着浓重的杀气,令曲裕兴不自禁的打了两个激灵。

看着他那张跟曲黎很像的脸,曲裕兴恍然想起了什么,嘶声道:“你……你是黎染的那个奸夫!”

“砰——”

话音堪堪落下,一道浑厚的内力落在他的嘴角。

血腥味在口中快速蔓开,“哇”的一声,他吐出一大口血来。

“你竟然还敢跑到侯府来打人?你信不信,本侯现在就弄死你?”

长孙无缺面无惧色,一双眼眸,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足以将曲裕兴吞噬。

曲裕兴当年能平步青云,全都依仗黎染的锦囊妙计,他本人并没有多大的本事,面对长孙无缺这样的高手,他其实早就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

“来人啊!”

内心焦急,恨不能快些来人,将他乱剑砍死。

长孙无缺缓步向着他走去,每一步,都让曲裕兴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他紧张的吞咽口水,在长孙无缺走近时,挥剑向着他刺去。

长孙无缺瞳孔收缩,灵巧闪避的同时,食中两指精准的夹住曲裕兴手中的剑刃。

曲裕兴心下大骇,用力拔剑,剑纹丝不动。

“你当年既然出于私心娶了染染,为什么不好好善待她?”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曲裕兴当年能娶到黎染,确实让他觉得脸上很有光。

哪怕黎染早已经是残花败柳,肚子里怀着其他野男人的孩子,他也想过要好好的跟她过日子,让她好好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黎染婚后始终冷着一张脸,根本就不让他碰一下。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且那时候他已经升官,官场上所有人都敬着他,好话说尽,唯有黎染,总是对他爱答不理。

“你当初搞大了黎染的肚子,却不娶她,让她不得不找到我,求着我娶她,你现在跑来指责我,打我,你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