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念身边,肖妄总算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叼着烟。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接回叶家人的尸体,叶父叶母的遗体已经收拾好,叶九思看到自己的亲人躺在那,瞬间红了眼眶。
肖妄倚靠着门框,淡淡扫了眼里面,转头看向医生。
“叶老爷是怒火攻心,最后耽误抢救心梗而死,叶夫人……”
不用说都知道是跳楼身亡。
肖妄敛眸,光亮之下都遮不住他眼底冰寒,稍微点头示意医生先离开。
叶家虽说是被诬陷,但是证据确凿,对方的动作很快,直接一锤子敲死,比时家更没有转圜的余地,唯一的好处是罪不涉及子女。
肖妄看着昔日好友和他的家属,沉默的抽完一根烟。
换汤不换药,时家叶家他都赶尽杀绝,虽然让叶家做好了部署,但是没想到在时念的工作室出了事。
想到这里眸色更沉。
她现在怀孕,在他身边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
打电话给秦执:“消息封锁的怎么样?”
秦执刚想汇报这件事情:“当时情况紧急,选择了最近的医院,消息已经尽可能大范围的封锁,应该不会被泄露出去。”
肖妄眉心蹙紧,冷声反问:“应该?”
秦执抿了下唇,斟酌着用词:“我们的人当时赶到已经排查过附近,没有可疑的人,只要不是在到医院之前有人知道时小姐怀孕,消息就不会泄露。”
说完咽了下口水,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再次开口:“肖爷没理时小姐那段时间,她住过楚旻家里。”
肖妄周身气场骤冷。
秦执见听筒一直安静着,已经很自觉地去领罚。
“当时——”
“我知道了。”肖妄打断了他的解释,随后挂断电话。
“接他们回去,后事我会让人配合你做好。”肖妄冲室内的叶九思招呼一声。
“嗯,肖爷先忙,我处理好再来找你。”叶九思心绪难以平静,没有转身,藏着脸应了一句。
肖妄没有多做停留。
酒店。
林律的房门被强行打开,颀长的身影迈步进来。
“你来了。”林律等了很久,他离不开,只能等着。
“你想我来找你算账呢?还是感谢呢?”肖妄双手插兜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威慑展开,连带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压抑。
林律先从闫三那里知道事情败露,也没有多做掩饰。
“我跟时念更像是亲人。”
肖妄睨了他一眼,眸底滚着燥怒的狠戾,嗓音带着嘲讽:“你们那亲人也谈婚论嫁?”
林律一身休闲装坐在对面冷静自若,比起肖妄少了太多的张扬和锋芒。
并不否认,只淡淡的解释道:“之前时家变故,确实是想重新给她一个家,但她本人并没有那个意思。”
肖妄冷嗤了一声:“你倒是挺护着她。”
林律直视他的双眸,微微颔首:“做为哥哥应该的。”
肖妄眸色犀利,一抹笑意隐着杀气:“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给自己定位,别把气氛烘托到位,你不死也得死。”
林律轻换了一口气:“那说正事吧。”
他留自己到现在,就是在心里已经确定了自己跟时念没有关系,也说明,他是在乎时念的——
即使骗了他,但她那么想保护的一个人,他不敢赌杀了他的后果。
之所以今天来,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肖妄也不绕弯子:“说说你的判断。”
聪明人聊天从来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只一个眼神,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两人正式处于一条战线。
林律摇头:“跟你一样,没有抓到把柄。”
但是指尖蘸水在桌上留了个姓氏,抬眸递了个眼神过去。
肖妄在他动作之际摸了根烟,并没有太多表情,跟他预想中的人一样。
“他跟你一样,藏着太多秘密,城府极深。”林律补充了一句。
肖妄吐着薄烟,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到现在,要说他没有城府,谁又信呢?
像是自问的来一句:“他会对时家下手?”
其实林律想不通的也是这一点,怎么会有人为了地位利益做到这一步?
“他可能还会对时念下手。”肖妄又加了一句。
这是他的预感。
林律眉头跟着凝起,很难置信。
肖妄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指尖夹着烟,在他刚才蘸水的一次性杯子里弹了下烟灰。
“带着你的人,确保她万无一失。”
不管是要求还是请求,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林律没得选,当然这件事他也乐意。
为保他放心再次强调了一句:“我会注意分寸。”
-
茶馆正在准备晚宴。
时念看到肖妄和林律一起回来,不容她猜测,肖妄先一步错开身位。
话音带着调侃听不出喜怒:“我去洗个澡,这段时间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说完时念再回头人已经上台阶,站在原地不明白他的用意。
林律等他关上门,才借一步说话。
“我跟你的关系,他知道了。”
这句开场白直接让时念六神无主,不确定的追问:“什么时候?”
林律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他跟那个女人吃饭后。”
吃饭的女人?
时念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有双会勾人的狐狸眼女人。
不安的捏紧手心,所以他之前问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而自己还自认很好的骗过了他?
哽着喉咙问:“那……他今天带你来是?”
想到他刚才离开时有刻意避开自己,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他的冷漠。
林律:“保护你,他没有追究这件事情。”
时念在他的提醒下眸光动了动,才反应过来。
如果他真的生气了,在自己骗他之后就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对自己好。
无论是出于孩子还是其他原因,她想亲自跟他说清楚!
“你自便,我要去找他!”
林律没有拦,任由她去。
肖妄澡还没洗完,时念就破门而入。
见她神色慌张的样子,肖妄扯过浴巾围在腰间,挂满水珠的站在那,噙着一抹坏意的笑:“往哪看呢?这么迫不及待想吃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