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音看了折言一眼,未再说话,他的理性回了来,火气消了大半。
折言那上涌着侵占大脑的愤怒彻底退去,他随即垂下眼,藏在眼下的温柔显起。
房间安静了下来……
许久。
折音搭着他们的肩膀,“入夜了,你们去睡觉吧,我守在这儿看着,反正现在我也是无用之人,勉强也做点事情。”
秦岭:“还是我守着吧,她要真有什么情况,我也可以及时处理。”
折言看着折音:“就让秦岭在这儿吧,你需要多休息,这力量才能早点恢复。”
“行吧,行吧,那我就在隔壁休息了,有问题叫我。”折音嘴一撇,转身摆摆手就往门外走。
折言见他走了,他的声音沉了沉:“秦岭,不然还是我留这儿吧。”
秦岭看着他,面无表情,他沉默着,空气似瞬间僵凝住了。
两秒后,“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
突然一偏柔的声音在他们耳里横穿,他们一愣,瞳眸一扩,几乎同时转过身:“封落……”
只见封落坐起身,她的面色红润带光,与刚才病态的苍白截然不同,她的状态极好,一点没有受伤的样子。
折言上前一步,惊道:“你怎么醒了?”
秦岭立马查看着她的伤势,他的身体一顿,猛地抬眼看向一旁的折言,平静的脸一慌,他错愕道:“完全恢复了……”
“封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折言急迫问道。
封落面色沉冷,眼中聚光:“刚才有一瞬间脱了力,现在睡了一觉恢复了些力气,感觉好了许多。”
她看向秦岭:“是你将我带来这里的吗?”
秦岭点点头,表情收起:“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觉,伤才刚好,且得休息。”
“不,我得回去了。”封落说着便要下床。
“天都黑了,今晚还是睡在这儿吧。”折言眉头皱起,拦道,“明天我送你回去。”
“我现在必须得回去。”封落音量不大,态度却很是坚决,她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秦岭看着她毅然的背影:“好,我送你回去。”
折言妥协,跟在他们后面。
…
陌幻风的房里。
空无一人,寂静得很。
封落语气很淡:“好了,你们回去吧。”
折言眸色一暗,低声道:“你确定要一个人住这儿?”
封落:“我等他。”
她的眼神发冷,声音向下,情绪像是隔着纱,似有若无的,让人看不穿。
折言垂下眼没再说话。
秦岭拍了拍他的肩,“那好,我们先走,有问题打电话。”
封落沉默着,看着他们走后,她坐在了沙发上,她的眼里凝着光,弱而不灭,她手边的力量蓄积着,发烫着……
…
研究室里。
阳台边。
秦岭燃起一支烟,烟雾徐徐,散在空中,将他本就神秘的心绪遮了又遮。
“你说她到底在想什么?”折言空洞着眼发问着,封落那毫无温度的三个字在他耳边回响,他发怵着,却又理不清缘由。
秦岭吸了口烟,将雾气一点点吐出,他晃了晃脑袋:“她已经不是那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女孩了,你还记得古书上所说的透明羽毛吗?”
“记得。”折言忽地恍过神来侧过头看着他,“你是觉得与她有关?”
“你知道她的恢复能力有多强吗?”秦岭表情依旧,唯有雾气在他面前浓了又淡去,他停了几秒后继续道,“在折音之上。”
他看了眼手里的烟,“连折音都被这气力束缚了,需要几日的调整时间,她却不用,再想想上次的蛛丝鞭子,她的力量实在不容小觑。”
“可跟陌幻风一比,她还是柔弱的。”折言大力地拧了拧眉心,他对她的固执无可奈何,“鬼网的事情刚结束,点渊也还未消灭,这陌幻风到底在发什么疯?”
“鬼网?他这几天确实是安静了很多,还有那变幻莫测的点渊。”
折言燥道:“安静些也好,省的现在乱上加乱。”
秦岭吸完最后一口烟,“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或许点渊已经行动了,只是在暗中,我们对它的了解还是过少了。”
“它还真是个比鬼网还棘手的问题。”折言眸色一深,情绪起伏着,“情况才刚刚好转起来,又添那么多事儿。”
“我们最近多注意着点就好。”
夜渐深,两个心事重重的人散去。
…
……
一个礼拜后。
餐桌上。
折音的眼神不再流连于饭菜,他时不时瞥向封落,注意着她眼下的表情,他犹豫了好久才开了口:“封落,自那天后陌幻风就再没回来吗?”
封落摇摇头……
秦岭上好菜,“折音,我等会儿又不是不去给你们那做饭了,你又何必来这儿蹭?”
“折言今天又待在画室里了,对吃饭需求不大,我这不是省得你来回做饭累得慌吗。”折音灿笑着。
“这陌幻风也不知去了哪儿,电话也不接,家也不回?”折音继续埋怨着,他先前的愤怒随着他的伤散无踪迹了。
“多吃点饭。”秦岭说着给他打上满满一碗压实了的饭。
“你这是想让我撑死还是想让我少吃点菜?”折音冲他扬起礼貌的微笑。
秦岭无情道:“我是想让你少说点话。”
“秦岭,怎么陌幻风不在,你也开始打趣人了?”折音扬起声音说着。
秦岭沉默着,没有回他一个眼神,只自顾自吃着饭。
折音的小情绪停在空中因无人理会失了温度冷死了,他转头看向封落,“封落出门吗?我带你去玩。”
封落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无回应他。
得,气氛就这么沉闷着。
折音苦着脸,他有些后悔过来凑热闹了。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封落眉眸一凝,她夹菜的手在空中一滞,接着她表情一淡,将菜放入口里,她的动作转换很快,只在呼吸之间。
“谁?”折音厉着眼大吼一声。
下一秒,秦岭便闪现到阳台,他表情淡然,悠悠走回:“不过一只黑猫,不必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