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湿漉漉的黏腻感让陌幻风一阵恶心,他眉头一皱,眼里的凶光乍现,他猛地一抬手便将她甩落在地,由于刹时的气力太大,她被滑出去好几米远,直至撞到墙上才停下。
封落的眼神空洞着,意识神游着,这毫无防备的剧烈冲击力让她的身体一震,她的内脏似爆破了一般,炸裂的痛挟持着她,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射而出,外溢不止。
陌幻风将困扰他的黏人液体擦尽,然后起身走到她身边,他看着她倒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的样子,他不屑道:“还真是差劲呢!”
他刚要走时,却感到脚上一沉,只见一双绵软的手正紧紧地抱着自己,他的眼神一狠,愤然道:“放开。”
可他的话落了空,他本想再次将她甩开,突然他念头一转,“你知道吗?你这般死缠烂打的模样很是遭人厌弃,我劝你自动离开,也省得我下狠手赶你。”
“不……”底下传来一无力的声音。
陌幻风看着她低着脑袋,已是力气丧尽,却仍是不舍地挽留着自己,他狂妄的笑在嘴角显露着,他语气冰冷:“我让你放开。”
见她不听劝告依旧执着,他一下子失了耐心,他脚上稍一用力就挣脱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离开。
封落感受着空气中的那股凋落花朵的气息,耳边又萦绕着他的那些尖酸的话,她静如死水的心泛起涟漪,但也只一秒便再次沉冷了下来。
身上真的好痛,可他也并无多用力,竟然这么轻松就超越了她身体承受的极限。
她闭着眼,死寂的痛苦浮面,她慢慢将脱了力的手挪入口袋,在指尖触到戒指的那一刻,她紧绷的心舒缓了下来。
“封落,封落……”
她的大脑混沌着,痛意麻木,她已经分不清这是耳边真实的声音还是梦境里的幻象,她睁开眼感受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再重重地合上了眼。
……
实验室里。
“秦岭,她怎么样了?“折音的问题随着脚步声慌忙而至。
“同你一样被气力所伤,虽然她受的力不大,但这如山一般的巨大压力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秦岭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解释着。
他的眼神向下,阴沉着脸,“现在她身上的骨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内脏也变了形,混杂在一起,好在发现及时,服下了我的药丸暂时稳住了心脉,这种情况下要是单靠我的医术,她想完全恢复的话,起码得一个月了。”
“又是陌幻风?”折言的火气聚在眼里。
秦岭:“是。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回来了,本来我已经要走了,却突然听到房里传来一沉闷的撞击声,我预感不大对就停下了脚步,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身后的房门一开,眼前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我连它去往的方向都来不及辨清,他就已经消失了。”
他抬眼看着床上的人儿:“当我再次走到屋里时,我就看到她躺在地上,意识不再,嘴里鲜血直流,我赶紧将她送来这儿,再急匆匆通知了你们。”
“这个陌幻风,我跟他拼了我……”折音恶狠狠地摆弄着拳头说着就要出门。
“折音回来。”折言面上的怒气愈浓,他低吼道,“你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还怎么跟他拼?更何况你现在的伤也没好,去了也是没有用的。”
“可是折言,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折音的情绪上涌着,他暴躁着,怒气盘旋而上,再是抑制不住。
秦岭:“自他上次醒后,他的力量就上升了不少,今天更是爆炸式地增进,我们现在就算是合力,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折音气势汹汹:“他到底染了什么怪病?难道我们就这样任凭他欺负封落置之不理吗?我看我今天非得给他打醒不可。”
秦岭:“折音,你冷静一点,我们暂时还是都守在这儿的好,万一他来主动找我们,到时如果他要再发疯,真打起来了,我们三个合力胜算也大些。”
折言兀的冷笑道:“真是可笑,我们现在除了要防范点渊,竟然还要想着注意他,他到底是怎么了?之前那样拼命守在她身边,怎么一天之隔,护人的盔甲就变成了伤人的利剑?”
“秦岭,你说这会不会是那次中了引石的后遗症?”折音急得来回走动着,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秦岭低语:“引石?”
“应该不会,真有这种情况古书也早该提示我们了。”折言的火气下沉了几分。
折音一抬眼:“古书呢?”
折言:“还在家里客厅,不过我昨天刚看了,没什么变化。”
“我再去看看。”折音的脚步乱了序,他说着话便消失了。
秦岭的思绪愈深,他沉着眼:“折言,陌幻风今天的所作所为怎么有种鬼网的风格,你觉得呢?”
折言:“确实,下手都有一种不明所以的阴狠,不过……陌幻风更甚之,不管是从力量还是那毒辣的语气眼神,起码鬼网还会有情绪羁绊,但他好像没有。”
秦岭:“对,他变得无情又狂妄。”
折言的火气隐退了些,他看了眼秦岭猜测道:“他的情感消失了,难道是……他也失忆了?”
“折言、秦岭……”折音喘着大气匆忙赶来,他晃了晃手里的书,“这书上……这书上的所有提示都消失了。”
“什么?”折言一步上前夺走了那书,他急躁地翻了又翻,“真是奇怪,我昨天看的时候还都有,怎么现在一个字都没了?”
秦岭从椅子上站起,看了眼那白茫茫一片的书,“还真是巧了,所以陌幻风的变化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没有提示的挑战?这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的变化在这书的预料之内,可这书上的内容都不见了,连点渊的提示都模糊没有了,这一切会不会跟点渊有关?难道它已经行动了?”折言一步步往下推测道。
秦岭看向窗外,“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改了本性,一定是哪个环节生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