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发现今天谢卿明显心情好了点。
都会主动问她问题了。
谢卿:“你身体怎么回事?”
他一直以为祭商的虚弱,是因为自己上次伤了她,但这么长时间也该好了,她却依旧给他一种气息不实的感觉。
祭商伸出手,让他把脉。
谢卿犹豫了下,伸手将指腹覆在她手腕上,触及的肌肤微凉,但很柔嫩,他心神莫名恍了下。
定定心神,认真把脉。
几息后,他收回手,“你在哪受的那么严重的伤?”
她的妖魂遭受过严重损伤,这个伤势,用妖气修复已经效果不大了,而且稍微一用妖气,那之前的修复就可能前功尽弃,最好的办法是吸取人类的元气。
祭商摇头,“不知道。”
是寄体死之前受的伤。
谢卿:???
你自己受的伤,不知道是什么?
谢卿没再问了。
天色渐晚,中间燃烧着火堆,偶尔噼里啪啦地蹦出火星,气氛静谧。
谢卿站起身,“我去附近的湖里洗漱一下,你在这里看着这人。”
“我和你一起。”不等谢卿拒绝,祭商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这几天她了解到谢卿是真的倒霉,光是掉进别的道士挖的陷进就有好几次,天降横祸也有几次。
因为这个,祭商还被别的小妖通知去救人。
不跟着实在不放心。
谢卿:……
无法反驳。
上次他在湖里洗澡就差点被淹死,想想还心有余悸。
谢卿犹犹豫豫,在白淼身旁的树丛上挂了个铃铛,用来提示危险,“行,你跟我去吧,顺便也清理一下。”
祭商跟着谢卿往湖边走,听到最后一句话,当即拒绝,“不要。”
“为什么?”
“就是不要。”她的大尾巴弄湿可丑了。
谢卿没再说什么。
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祭商在一边等,谢卿来到湖边褪下衣服,下了水。
祭商背对着湖,大尾巴摇啊摇,耳边清晰听到水流划过他身体的声音,有些站不住,来回走动。
难熬的一刻钟过去。
身后谢卿叫她。
祭商:“干嘛?”
谢卿回到岸上,赤脚踩在一块青板石上,肌肤雪白,小腿纤细,月光下美好的身体如雕如琢,似乎泛着莹光。
祭商在他眼里是妖,在她面前,他似乎不自觉地就忽略了男女大防,也就没想着她会不会偷看。
祭商没忍住,转头看了眼。
少年墨发披散在雪白的后背,有一边的蝴蝶骨露在外面,线条优美,肌肤上沾着晶莹的水珠,无比纯洁又诱惑的一幕。
祭商连忙捂着鼻子,收回视线。
“你确定不下水?”
“不。”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谢卿听到似乎有一点不对劲,有点闷闷的。
他没在意,想着祭商平日身上干净清爽,也就没再说什么。
谢卿从树丛后出来,先看到的就是祭商身后正晃来晃去的大尾巴,绕到她前面,看到的是她有点红的脸。
他审视着她,“你怎么了?”
“没怎么。”祭商吸口气,错过谢卿先一步走。
谢卿在身后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想到了什么。
“你偷看我洗澡!”
“我没有!”祭商脚步加快了点。
这个反应,就是做贼心虚。
谢卿气炸了!
这只色狼!
谢卿准备找祭商算账,但回去后,发现白淼醒了,他只能暂时作罢。
“你怎么样?”
白淼后倚着石头,脸色苍白,眉清目明,琼鼻挺翘,微微笑着,是个看起来秀外慧中的女子,“我感觉很好,谢谢你们救我。”
谢卿:“没关系。”
祭商蹲在白淼身边,歪头看她,眼神好像在琢磨什么。
谢卿拍了下她的脑袋,嗓音温软,“不准胡来。”
祭商:……
她歇了心里想吸元气的想法,挪到一边,双手环胸,倚着石壁闭目养神。
谢卿蹲在白淼身边,开始问她的情况。
白淼在回答问题时,频频看向祭商,目光尤其专注她身后的尾巴和耳朵。
真的是妖!
虽然接受了,可亲眼看到一点也不一样。
这段时间白淼虽昏迷不醒,但意识浮浮沉沉,大多时候都能听到外面的情况,通过祭商和谢卿的对话,也有点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但亲眼看到,还是会觉得心惊胆战,也觉得……
那尾巴好大,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白小姐,那你现在怎么办?”
“啊?”白淼回神,收回视线,顿了顿,柔弱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卿皱眉叹气,“这件事先不急讨论,白小姐身体还没彻底痊愈,先休息吧。”
“好。”白淼也有点困了,在柔软的兽皮上躺下,缓缓睡了过去。
谢卿坐到祭商身旁。
开始想接下来的计划。
据白淼说,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白淼,至于家住何方,父母在哪儿,都一问三不知。
这让谢卿很难办。
祭商也很意外,这气运之女居然没有继承记忆。
看谢卿发愁,祭商说:“要不就把她留下呗,等她身体彻底好了再说。”
气运之女早晚都会回去,所以她一点不急。
谢卿顿了顿,看向祭商,眼里有些狐疑,“你愿意一直带着她?”
“当然愿意。”祭商抿嘴笑得乖巧,“我是好妖。”
谢卿:……
他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他觉得她是想吸人家元气!
好吧,祭商就是这个想法。
主要是这个身体好虚弱呀。
深夜,万籁俱寂。
谢卿没有一点困意,从袖子拿出一颗乳青色的玉坠,指腹缓缓摩挲着温润的表面,睫毛低垂,遮住半个漆黑的瞳孔,和眼里忽闪的暗光。
忽然,右肩一沉,他松松拿在右手的玉坠掉落在地。
谢卿微微一顿,先把玉坠捡起来,塞回袖子里,转头看。
祭商倚着他的肩膀,已经睡着了。
似鸦羽的睫毛乖巧地垂在眼睑,眉眼平和,睡得很熟,很奇怪,她睡着时,反而看起来更冷漠一些,像在警告不让人打扰。
谢卿抿了抿唇,伸出一根食指推着她的脑袋,刚推开,“咚”——她又压了过来。
谢卿:……
他又推开,还扶着她的脑袋让她倚着石壁做固定,然后松手。
没几秒,肩膀又是一沉。
“……”谢卿怀疑她没睡。
下一秒,两条手臂忽然圈住了他,毛茸茸的东西在他脖子上蹭了下。
谢卿身子一僵,“祭商……”
她在干什么?!
祭商不知醒没醒,又用头顶的尖耳蹭了蹭他的脖子,把人又抱紧,似梦呓,“宝宝。”
谢卿:……
宝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