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祭商就没再动了，好像真的是睡着了。
却弄得本来就睡不着的谢卿更精神了。
宝宝是什么？
在喊谁？
他看着祭商的脸，想把她叫起来，但观察她脸色羸弱，心里又莫名有些不忍。
“呼……”谢卿呼出一口浊气，又偷偷拿着祭商的手腕把脉，几秒后松开，心里经历一番抉择，小声说：“你要是吸元气，只能吸一点点。”
吸一点点对人类来说没有什么太大损伤。
祭商“唔”了一声，“吸你可以吗？”
谢卿：！！！
“你醒着？”
“被你吵醒了。”祭商眼神清明，一看就不是刚醒，她从谢卿肩膀上离开脑袋，耳朵动了动，又问：“吸你可以吗？”
谢卿：……
他揉揉肩膀，不看她，“不可以。”倚着石壁，闭上眼，像是怕她跟自己说话，连忙说：“我要睡了。”
祭商：……
-
第二天，谢卿准备赶路，同意白淼跟着她们。
白淼对谢卿连连道谢，感激不尽，还说找到家人后，必定把丰厚的酬金补上。
这让谢卿带她情愿了一点。
祭商：“我们接下来去哪？”
谢卿：“去下面那座山。”
谢卿神色有点深沉，祭商没再问去那里干什么。
到了之后，祭商明白谢卿来曜屠之森是干什么的，他果然在找他师傅。
谢卿昨天在一只树妖那得到的消息，说最后看见屈南道长去最下面那座山了。
来到下面这座山，谢卿直接动作迅速地抓了几只妖，当然是在祭商的帮助下。
不知怎么又触发了霉气，抓妖时差点让那几只跑了，还是祭商出的手。
这个位面，看来小道长离不得她。
谢卿蹲在几只妖面前，“我问你们，你们最后见到这个人是在什么时候？”
他腰间随身带着一幅画，展开，正是屈南道长，一个看着就很仙风道骨的男子。
几只小妖吓得瑟瑟发抖，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再仔细想想。”谢卿眉间覆了一层阴冷，“你们知道，我是道士，想杀了你们轻而易举。”
小妖们：……
道士都这么可怕的吗？！
最后在生命的威胁下，小妖还是努力去想。
“我想起来了！”
谢卿眸光一亮。
“我最后看见这个人往上面那座山去了。”
“……”
谢卿眼底的光又暗了下去，他们就是从上面那山下来的，该问的妖都问了，没有再得到额外的消息。
谢卿找了个地方休息，他倚着树坐着，手里拿着那枚玉坠，从表情来看他心情很不好。
祭商坐在他身边，“你师傅怎么失踪的？”
谢卿微微一顿，朝她看过去，眸底是浸夜的寂凉，只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不知道，他只说了接一个生意，来这里抓一只从城镇跑进来的妖，然后……就不见了……”
祭商：……
“我们去上面吧。”等谢卿看过来，祭商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还没问过兔子精它们？”
头顶陌生的触感，让谢卿微微愣了愣，抿着嘴往后躲，不知道是抗拒还是不好意思。
“嗯……”说起兔子精，谢卿摇头，有点茫然，“我没问过它们。”
那些小妖很弱，平时都躲着不见人，谢卿觉得它们很难知道什么。
所以等祭商说兔子精它们消息灵通时，可想而知他有多震惊。
兔子精站在一堆草丛里，将它矮小的身影完全掩盖，是很难让人发觉。
它胆子算大的，其他小妖看到谢卿怕得不行，纷纷躲在它身后。
兔子精也有点害怕，不过祭商在，它莫名就有一点底气，“你问屈南道长啊？他可能去湄见村了。”
谢卿没想到它真能说出些什么，“湄见村？”
“嗯。”兔子精指着一个地方，“当时我们在那里睡午觉，屈南道长从我们身旁路过，嘴里念叨‘湄见村’‘美人’什么的……”
谢卿听得云里雾里，皱着眉，“湄见村，美人……”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好歹有消息了。
“没你们事了。”谢卿在低头思索，祭商轻声把兔子精等妖赶走，等兔子精离开，谢卿抬头说：“我要去湄见村。”
祭商点头，“嗯。”
她很平静，弄得谢卿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她以为他会带她吗？
祭商看他这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反应过来，“你不想带我？”
白淼站在她们身后抿着嘴，也一脸紧张。
谢卿：“嗯，我要找我师父，要离开曜屠之森，不方便带着你。”
“怎么不方便？”祭商冷哼，“如果不是我，这么多天你能这么平安无恙？”
“那好吧，带着你。”
祭商：……
立场这么不坚定的吗？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谢卿说完那句话，便先转头走了，有点不好意思。
刚升起那股不带她的想法时，随之涌来的是不舒服的感觉。
似乎……是不舍？可怎么会？
看谢卿走了，白淼弱弱地抬着手，“那我呢？”
还带她吗？
祭商暼了她一眼，跟着谢卿走，“等出去把你送回家。”
白淼愣了愣，“您知道我家在哪吗？”
祭商没吭声。
-
出了曜屠之森，祭商就得把尾巴收回去了。
看着祭商空荡荡的身后，谢卿不着痕迹地收敛眼里那一抹遗憾。
他还没摸过。
祭商：“怎么了吗？”
谢卿摇头，“没事，我们先找个人问问湄见村在哪。”
祭商和白淼都没意见。
曜屠之森地域偏远，离得最近有人生活的地方，是无妖观，也就是谢卿住的地方。
但无妖观上无人，自然问不到什么。
谢卿凭着记忆，选了东边的方向。
记得那边有一个村落。
赶了一天路，在傍晚时，终于看见了袅袅炊烟。
谢卿不想耽搁时间，在村口第一家农户敲了门。
“咚咚咚。”
“谁啊？”一个大妈从里面拉开门，疑惑又惊艳地瞧着门外像天仙儿一样的三个男女。
谢卿凭着一张娇软无害的脸，没有让大妈升起一点戒备心，他乖巧地问：“姐姐，请问湄见村在哪？”
“你们问湄见村啊，不远，往南走，差不多再走五里地就能看到了。”
“谢谢姐姐。”
拒绝大妈的挽留，他们没有耽搁，当即往南走。
白淼在昨天掌握了修炼方法，如今身体已没大碍。
本来以为就五里地，很顺利就能通过。
谁知中间还有一个很繁华热闹的城镇，过城镇还需要通关文牒，而且这城门守得还挺严的。
三人在城外停下，准备等夜里翻过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