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转过身,缓缓扇动翅膀。
她飞在云层之中,皱眉思索。
要是那边一下感应到她们这么多天使受伤了,还死了两个,很麻烦的。
想到这里,祭商又拐了回去。
伊滢已经离开了。
那些重伤倒地的天使还躺在地上,都昏了过去
祭商抬手一甩,一道黑雾从手中散开,分成几缕,钻到了天使们的身体内。
“你要做什么?”
晴晴并没有昏过去,她手肘撑着身后,艰难地支起身,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那双黝黑的眼眸紧盯着祭商,而眼底深处带着某种不自知的恐惧。
祭商本来准备转身离开,听到声音,又回过头。
晴晴那双纯白的翅膀已经暗淡无光,周身蔓延着一股死气。
她已经没救了。
早晚都得死。
那不如……
祭商勾了下唇,“我送你一程,让你痛快些……”
她的毁灭之气残留在身体中,一点一点将她的灵魂吞噬,那种感觉煎熬得说是身在炼狱也不为过。
“不谢。”
她最后一个字音消散,那道黑雾正击中晴晴的胸口。
“呃……”
晴晴身体向后倒,躺在河边,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着,窒息感逐渐淹没了她。
她瞳孔中的最后一点光散开,变得涣散,倒映出头顶的天,也是昏暗无光的。
祭商没再看她,转身离开这里。
她刚离开不久。
一股强大圣洁的气息笼罩这方天地。
一只天使从云层中显现出身影,身后的六翼缓缓煽动,柔软的羽毛随风弯起轻和的弧度。
他长着少年的模样,金色的发垂到肩膀,模样温和得有些失真,像是故意雕琢出此番模样,实则是冷冰冰的雕塑。
少年天使看着下方的惨境。
晴晴的尸体就在他的眼下,逐渐化成细碎的光点,在空气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少年天使唇微动,“恶魔……”
是六翼恶魔的气息。
可现在深渊中现存的六翼恶魔只有五只。
并且因为他们天使的实力不断壮大。
他们基本不会和自己正面对上。
是谁呢?
少年天使将下面的其他天使唤醒,便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找到伊滢的时候,伊滢正在诊所门口蹲着吃面包。
边哭边吃。
眼神恍惚,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身。
耳边忽然变得无比寂静,仿佛有一层结界笼罩了她,让她与这个世界隔绝。
伊滢一愣,连忙站起身,一转头,果然看到少年天使在她身后。
伊滢:“老师!”
少年天使感觉着她身上的气息,微微皱眉,“看样子,你是觉得被人类看到的惩罚太轻了,所以肆无忌惮了是吗?”
他语气没有明显变化,但还是让伊滢哆嗦了下。
她将面包藏在身后,“没有……”
她就是太害怕了,又没有地方可去,就想到了这个人类。
反正这个惩罚也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也就暂时不能使用能力。
不能就不能,又不是一直不能。
少年天使没再说这个,问她:“青栀呢?”
刚刚他在河边看到除了伊滢和青栀,其他八个天使都在那儿了。
便想找她们询问一下情况。
他一提起青栀的名字,伊滢眼底掠过一道恐惧。
少年天使看她这样,直接问:“河边的事是谁做的?谁杀了晴晴和空霏?”
伊滢嘴唇有些哆嗦,脸色泛白,“是青栀,是青栀做的,她已经变成了恶魔!”
少年天使只觉得匪夷所思。
天使怎么会变成恶魔?
…
祭商降落到医院顶楼那间病房的窗户外。
她推开窗户。
病房里并没有晏随的身影,床铺得规规矩矩,换了一套纯白的床单,其他地方也都干净整洁,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祭商缓缓松了口气,试着将漆黑的羽翼收起来,然后跳了进去。
她从卧室出来,也没有在客厅找到晏随,满盈也不见了。
而且,这间病房有人住过的痕迹也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就离开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
特助听到里面好像有声音,连忙敲了敲门。
祭商清了清嗓子,“进。”
特助推开门进来,果然看到祭商在客厅站着。
他眼神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
他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离开,这位小姐到底怎么进来的?
Boss又是怎么知道,她会直接出现在房间里?
特助上前,“Boss已经带满盈小姐回家了,嘱咐我,等您来了后,带你过去。”
祭商顿了顿,还没说话。
特助继续说:“Boss还说……”
他抬头看了眼这个气度不凡的女生,有些话居然不敢这么说出来了。
他说:“Boss还说,如果小姐您不在六点之前回到家,他不敢保证满盈小姐还能好手好脚的出现在您面前。”
祭商:……
怎么还搞威胁了呢?
她又没说不去。
祭商琢磨着晏随当时说这话时的语气。
好像是生气了?
祭商跟特助一路下楼,出了医院,坐上车。
车一路向城外开去,周围的风景越来越偏僻,但最后却并没有出城,而是在这座城市比较边缘的地方。
僻静的环境中坐落着一座老式四合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占地面积非常之大。
大门两边守着两座巍峨的石狮子,上面的牌匾是黑底金纹的,雍容华贵,刻着龙飞凤舞的‘晏宅’两个大字。
祭商走了进去,七拐八拐的,被带到了晏随所住的院子。
这一路看到的建筑都是古色古香的,但院子里面的陈设是中式和现代的结合。
进了楼里,外面放着一座沙发和茶桌。
里面有一扇宽大的门,门里面才是卧室。
祭商踩着白绒绒的羊毛地毯走进去,一把将门推开,格外淡然。
而前两分钟,晏随便得到了她来到晏宅的消息。
祭商刚将门推开,还没进去,便猛地被一股力道抓住手腕。
她本能地想甩开,再补上一脚。
但潜意识里知道这是自家乖宝,死死克制着。
眼前一阵天神地转,接着她就被晏随压到了墙上。
他力气巨大得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肩胛骨磕到坚硬的墙壁上。
祭商忍住声音,额角的青筋突突突地跳。
乖宝怎么回事?
是不是不爱她了?!
居然对她动粗!
“你去哪了?”晏随将祭商压到墙上,后面抬脚将门踹上。
“砰”的一声巨响。
外面特助只看到门边晏随一闪而逝的身影。
他穿着白色,可周身的黑雾仿佛要凝成实质,让他看上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特助忍不住腿软,扶住身旁的柜子才勉强站稳。
前两天和这位小姐待在一起,还以为Boss脱胎换骨了。
谁知道,生起气来还是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