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
晏随阴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脸,仿佛两个黑洞,要将人吸纳进暗无天日的深渊。
祭商侧头看着自己被举起,压在墙上的手,“你先松开。”
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晏随心里的戾气又噌噌噌地往上涨,眼神偏执,近乎执拗,“你去哪儿了?”
祭商深吸口气,像是在压着脾气,声音放柔,“乖,你先松开。”
晏随依旧不松。
祭商咬了咬牙,直接强行从他手里抽出手腕,看着上面的羽毛,大半都是白的,心里一松。
而那一瞬间,少年的眼眸像倾轧了一片浓浓的黑雾,而被遮掩着的,是那一瞬间,他眼底支离破碎的光影,说不出的慌乱。
手里霎时间变得空荡荡的,好像连心脏都被人硬生生的挖走一块。
那种恐慌无措,是晏随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迫切想抓住一些什么,填满心里的空缺。
他修长的手掌按住祭商的肩膀,“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走?你想去守护别的人!”
“我没有!”
祭商看着晏随通红的眼眶,短暂惊愣后,顿时十分生气,纯白的翅膀忽然从背后展开。
将晏随完全包裹,手箍住着他的腰,转瞬间,将他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凶巴巴地道:“安分点!”
晏随被压在床上,周围的视线全部是白茫茫一片,柔软的羽毛贴着他的后背,蹭着他后颈的肌肤。
那一瞬间,他心里不断增长的戾气忽然停止,然后缓慢消退。
他阴郁的眼神看着祭商的脸,眼眶泛红,好像要滴出血珠来,嗓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
“谁准你一声不吭就走的?!”
“我哪有?我告诉满盈了!”就因为这,用得着气成这样吗?
“但你没有告诉我!”
“我让她转告你了!”
“反正你没有亲自告诉我!”
“……”祭商冷冷地看着他,指腹却摸着他的眼尾,像是怕他哭出来。
另一只手也早就在把他压在床上时,放在他的后脑处拖着,动作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但晏随看着她此时平静微冷的表情,将这些完全忽视了。
他的理智稍稍有些崩裂,控制不住大喊:“下次你再敢从我身边离开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锁起来!”
祭商听着他这话,只不屑勾唇,“就你?”
祭商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也知道这会儿应该哄着,但后背火辣辣的疼。
她还委屈呢。
乖宝一点都不心疼她,还对她动粗。
“我怎么了?!”
祭商不想跟他吵了,“真是惯的你。”
这道声音像是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不等晏随还嘴,身上的女子直接低头堵住了他的唇。
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裤腰,动作粗暴地一拽,裤子上的纽扣直接崩掉了。
她的手伸进去,直接摸了上去。
晏随一惊,下意识要挣扎,但随后想到,自己并不抗拒和她发生那种关系,便又停止了挣扎。
可是这种事情不在他的认知中,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晏随僵硬得像个条木头躺在床上,直到被她摸得身体滚烫,身体发软。
她的动作不轻不重,身体内升起一股异样的快感,很陌生,让人不安。
晏随死死咬着牙,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
晏随卷缩着腿,背对祭商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眼尾泛红,湿润的眸子中一片迷离。
祭商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刚擦拭过的手指莹白如玉,她将手伸向晏随纤细白嫩的腰。
验水,此时身体格外明白,他冰凉的手刚碰到自己,他的身体便控制不住地轻颤。
祭商顿了顿,搂住住他的腰将他捞进怀里,扯过被子盖住他白嫩修长的腿,冷冷地问:“还敢闹吗?”
晏随:……
几秒后。
他:“放开我,扣子硌人。”
祭商的所有衣服还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
晏随咬牙。
狗屁天使,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祭商这会儿确实不是天使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腕,那片羽毛几乎被漆黑的色泽覆盖。
白色只剩一点了。
还好能量充足,能够将翅膀收回去。
但她现在得赶快离开了。
晏随并没有察觉,现在他再待在祭商身边,已经没有那种被净化的感觉了。
祭商乖乖地将他放回被子里,温柔地亲吻了下他的额头,“满盈在哪?”
额头被触碰的那一块肌肤,在发热。
晏随克制住想要去摸额头的手,“在别的地方,你找她有事?”
祭商沉默了一下,“没,接下来就让她待在这里吧,我要离开几天。”
“你……”晏随差点脱口而出,‘你敢’二字最后没敢说出来。
他怒瞪着祭商,眼圈红了。
她之前去哪儿了还没和他解释。
现在都已经发生过这种事了,居然要走!
“你去哪儿?”晏随最后憋屈地问出这句话。
其实他知道,他这已经是在妥协了。
祭商看着他的眼眸,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中满满是她的影子,她心里叹气,低头含住他的唇,亲了会儿。
“我有任务的,不完成的话,会遭到惩罚。”
晏随顿了顿,“什么任务?”
听到‘做好事’三个字,晏随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恐慌。
他忘记了。
之前听满盈说,她喜欢善良的人。
他就已经打定主意,即便他和善良扯不上一点关系,也要装出她喜欢的样子。
可今天他的睡醒后,到处都找不到她。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恐慌淹没,完成控制不住的,泄露了本性。
天使完全不会喜欢的那种本性。
该怎么办?
晏随紧紧掐着手心,疼痛让他勉强维持镇定。
他故作大度道:“那你去吧。”
祭商眉峰微动,“刚刚谁说,我再离开你一步,就打断我的腿,把我锁起来的?”
“我那是在开玩笑。”晏随不敢对上祭商的眼睛,感觉自己刚刚那样实在不像开玩笑。
硬憋出一句。
“其实,我有病。”
祭商:“嗯?”
他说:“其实我精神不太正常,所以偶尔会忽然发脾气,但目前已经在治疗了,而且效果很好,我很快就会痊愈。”
晏随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眸清澈得宛如小鹿,“你不会嫌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