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刚损失了一把镇店之宝,心情很是不爽,嘟囔地道:“张舵爷,这蜡丸可是从我的宝刀里面掉出来的啊,你怎么也得让我看看吧?”
六子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这颗蜡丸是从人家的断刀里面掉出来的,所有权本来就应该归其所有。
张舵爷犹豫了一下,便把手里的那颗蜡丸展开,小心的扣开,里面竟然掉出一团小小的羊皮来!
六子捡起来展开,我们几个忙凑上前来,想看看这两千年之前的羊皮上都写了什么。六子皱了皱眉道:“这是一首诗!”
张舵爷道:“念!”
“长云一朵,拈来丹岚告青天,黄土一抔,斟来熟酒祭九泉。名树繁华,那堪人世一聚散,苍烟落照,悲歌一曲风唱晚!”六子念完,有些失望地道:“这他奶奶的是一首晦涩难懂的诗,谁知道说的是什么!”
张舵爷看来也有些失望,从六子手里接过羊皮,仔细地看了一遍,嘴里喃喃道:“不可能啊,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六子疑惑地问:“怎么了舵爷,什么不可能?”
张舵爷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道:“这么宝贵的宝刀夹层里不会只有一首诗这么简单吧,难道这首诗里暗藏了什么秘密?”
马小辫道:“那么按照张舵爷的意思,这里面应该藏着什么东西?”
张舵爷叹了口气,道:“我哪知道啊,也许就只有这么一张羊皮也说不定啊!”
“老奸巨猾!”马小辫在心里暗暗骂道。
“这张羊皮纸老朽就带走了,六子,我也不会亏待你,牛大拿送我的这些青货,我就给你留下,权当丹岚宝刀的损失和这张羊皮纸的交换。”
这老东西借花献佛,把牛大拿赠与他价值不菲的宝贝张口之间就转送给了六子,虽说我们很是气愤,但是对其出手如此阔绰也不禁刮目相看。
六子倒没说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张舵爷站起来,走了两步,站住,转过身来,忽然有些歉意地道:“牛大拿,你去我柜上支一些钱吧,随我来。”
我们走到门口,还看到六子失魂落魄地站在当地。看来,这几件青货在他的眼里远远不及那件丹岚宝刀。
门外,原来那些黑我们的老警远远地围在一起,看到我们出来,便一窝蜂似的涌进了六子的店铺。
我们随着张舵爷左拐右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巷子的两边到处是开得正艳的槐花,一簇一簇的垂下来,香气馥郁,一群群的蜜蜂嗡嗡的流连其中。
巷子的尽头,是张舵爷的店铺。我有些疑惑,人家开店斗选择闹市,所谓寸地寸金,而张舵爷却开在了这样偏僻的巷子里,实在奇怪。
然而我发现我这种想法真是大错特错。因为一进门,五六亩大小的被彩钢瓦罩着的院子里,地上到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虽然种类繁多,但也是有条不紊,按照质地分门别类的归纳了青铜、陶瓷、佛像、字画、木雕以及上面货和下面货。
这哪里是什么店铺,分明是一家大型的文物交易市场。那些卖货的买货的小声地用独有的议价手势攀谈各种古董的价格。
一些人见到张舵爷,马上毕恭毕敬的点头问好。这时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迎上来警惕的看着我们几个人道:“舵爷,这几位是……”
舵爷呵呵一笑,道:“建林啊,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你去柜上支两万块钱送给他们,另外再去长风居炒俩小菜,我要和这几位小兄弟喝上两杯!”
马小辫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向张舵爷道:“厕所在哪里?”
建林朝着院子西北角一棵木槿树的后面指了指,马小辫便冲我使了一个颜色,我自然不傻,当下也便跟着马小辫去了。
厕所里,马小辫压低声音道:“老杜啊,我看着张舵爷八成是惦记上了你的霸王琮,若不然为什么请我们喝酒?”
我自然也察觉出张舵爷的意思。但是他如何说的天花乱坠,我是决计不会再把霸王琮交给他了。
从厕所出来,建林已经吩咐手下买来了几个精致的小菜。
几个人在一间雅室里落座。
牛大拿首先感谢张舵爷今天为他们解围。若不是张舵爷及时出现,我们和六子的纠纷真不知怎么处理,说不定要两败俱伤。
张舵爷笑笑:“这等小事不值一提。真想不到,六子竟然敢坏江湖规矩,看来他见你们是几个小孩子,想敲你们一杠子,想不到几位年少才俊竟然奋起反抗,这也是令六子想不到的。”
牛大拿皱着眉道:“舵爷,六子的背上竟然纹着曹操像,难道他也是倒斗一族?”
张舵爷又是一笑道:“不错,这家伙表面上是开古玩店的,晚上自然也会干一些摸金倒斗的勾当。实不相瞒,他的那柄丹岚宝刀就是从墓里挖出的宝贝!”
说到丹岚宝刀,我们几个人一下来了兴趣,马小辫口快又无遮拦:“张舵爷,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一定知道丹岚报道里面羊皮书的秘密!”
这马小辫也真是哪把壶不开提哪壶,若是张舵爷承认了,那他不就是故意借我们的霸王琮降服了丹岚宝刀而得到里面的东西吗?这分明是小人行径,张舵爷自然不肯承认。
没想到张舵爷笑笑说:“没错,我们祖上都是盗墓的,从我祖先那里早就知道了,这丹岚宝刀里面就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是六子得到之后,我费尽心思也弄不断这把刀,今天,无意中见到你们竟然拥有上古神器霸王琮,我就知道开启丹岚宝刀的克星终于来了!”
“你既然知道这丹岚宝刀里面藏有秘密,为什么自己不去盗墓,反而让六子捷足先登?”牛大拿好奇地问。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大凡盗墓者,都不会有好下场,不是横死就是暴亡,说实话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只是倒卖古董的商人!”张舵爷叹了口气道。
后来我们才知道,张舵爷是华北一带最着名的盗墓王,而他又有一双嗅觉十分灵敏的鼻子,据说埋在地下两三米深的墓葬他都能闻出年代来。他盗过的墓葬数不胜数,身家早已不可估价。可他的两个儿子和三个闺女却接连夭亡。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自己盗墓所受到的报应,于是他便金盆洗手,转作古董交易了。
马小辫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嘴里含糊的说道:“要是我猜得不错,六子能盗出丹岚宝刀,一定得益于你的指点,不然凭他的能耐如何能得到这把神器?”
张舵爷愣了一愣,呵呵笑道:“你这小子贼心眼颇多,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把丹岚宝刀还正是在我的指点下得到的。虽然宝刀无价,可是,呵呵……”
说到这里,张舵爷喝了一口酒,却不再言语。
马小辫刚才得到了张舵爷的夸奖,得意的接过话茬道:“可是,再无价也不敌里面的那张羊皮纸!”
张舵爷却没有接话茬,转向我说道:“老杜啊,我们都是实在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开个价,你这把霸王琮多少钱?”
奶奶的,怕神就有鬼,终于来了。
“张舵爷,真不好意思。无论多少钱,这把霸王琮我是决计不会卖的。”我一口回绝。
张舵爷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笑,便频频举杯。酒过三巡之后,马小辫的话又多了起来:“舵爷,你说,那张羊皮上到底有什么暗示?”
张舵爷又把那张羊皮取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依然皱着眉道:“难道宝藏就隐藏在这首诗里面?可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啊!”
一边说,舵爷便把那张羊皮纸举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的看。忽然,在阳光的照射下,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图案,像是迷宫一样的图案!
我讶然地看向马小辫和牛大拿,这俩家伙也是目瞪口呆。而张舵爷却是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依然叹息了一声,便把这张羊皮纸放下了。
“舵爷,秘密,我发现秘密了!”马小辫心直口快,一把抢过羊皮纸道:“从背面看,对着阳光从背面看!”
在马小辫的示范下,张舵爷终于看到了,那羊皮的背面果然是奇怪的图案。这个图案分明就是曲折迂回的道路,每条路径都标有它的名字,最后的目的地却是一处散发着金光的祭台。张舵爷激动地喃喃道:“不错,就是它了,就是它了!”
马小辫好奇的问:“就是什么啊舵爷?”
张舵爷收了羊皮,却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劝我们喝酒,但是从堆满了笑容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已经找到了其中的答案。
趁着张舵爷高兴,牛大拿小心翼翼地提出告辞,张舵爷虽然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对没有到手的霸王琮也不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
临走,张舵爷托我们捎信,有时间他一定要见见凌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