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片断壁残垣中。
坍塌成一段一段的大理石柱子，褪去颜色的红漆镀金牌匾，还有眼前伫立一半倾倒一半的竞技场，都是青砚没有见过的光景。
悠远，颓败却又让人肃然起敬。
木色的衣服，不自然飘飘扬扬起来的衣摆，还有指缝间穿过的淙淙流水都在告诉青砚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正安全无恙地行走在海底。
“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救我出来！我会成为你的力量！”
“你是谁？”
从竞技场的中心传来男子深沉沉闷的声音，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无力挣扎，青砚眸光微闪：“是你唤我过来的吗？”
“不是我，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羁绊！人类，你应该感觉到骄傲才对！”
“骄傲？”
仔细揣摩了一下这个词语，青砚无所谓地勾勾嘴角：“看来是很麻烦的事情，那我便不要这份骄傲罢了。”
“你，你这家伙！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海底里一片死寂，很多时候甚至连阳光都没有，这样漫长又无知无觉的时间让人心焦，让人绝望。
要不是一直坚信着有一天会等来自己命中注定的主人，等到他帮自己解开桎梏，灵兽早就绝望放弃甚至是自我了断了。
与其等着力量一点点衰竭，到最后除了一堆尘埃什么都不剩下，还不如自己可怜自己，好歹留住自己的英容。
“你等了我多久不重要，但我的身边既不需要负担也不需要帮手，我想要的我很清楚，也一定会握紧不放。”
既然担心自己和白凤之间的关系会因为自己的远离而消磨干净，那便保证自己绝不会离开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黏在她身边，让她没法挣脱就是了。
“你知不知道得到本神对你来说是多荣幸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识抬举？”
“小鬼，连怎么说话都学不会就别再神自称了。更何况在此世界，谁人不是神？你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一颗石子随着水流滚到青砚面前，绕着他不停转来转去，青砚眼神里有奇艺的光流过，宛如黑暗里的光明。
却并不一定是那么善良的光芒。
脚踩在石头上，那在海底不知道沉了多少年的石头就这么化为一堆粉末。
这是警告，告诉那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所谓“神”，只要他想，就算是神，他也能把他碾碎，让他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和潜藏在天使中的恶魔做生意，是需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的！
“呵，呵呵！”
被青砚此举吓到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回过神来，男人却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虽然你好像很看不上我，但我很中意你！”
“对不起，我并无龙阳之好。”
“哈哈哈哈，你这是在一本正经的说笑话吗？那我也一样。我只是欣赏你！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强者，但像你这样保持着初衷，不为外界所影响的强者并不多。所以，和我联手吧？我会帮你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