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中,刚安宁了几日就不安宁了。
允佑暂理朝政以来,并非所有皇子都安分踏实,后宫也有不少事。
虽然后宫有皇后,没出什么大事,但宫外的齐郡王弘昐与官员私下来往,被人抓了小辫子。
雍正气得不行。
茉雅奇对此很是诧异,皇子们最乖的就是弘昐了,他怎么会出事?
后来才知弘昐是被人下了套,损了声誉。
但弘昐自个也有些飘飘然,太陷入那些人的阿谀奉承,才轻易被算计。
至于这里面有谁的手笔,很好查清,雍正一次清算了,齐郡王也被勒令在家中思过。
本来这事很容易让人想到皇后所为,毕竟除了弘晖,就是弘昐最年长,他额娘又是在潜邸多年,受宠多年的谦妃,最有机会争那个位子。
但雍正对皇后信赖有加,茉雅奇也不信皇后会做如此明确指向她的事儿。
谦妃这个安逸太久的又开始烦恼了,来找茉雅奇说情。
茉雅奇直接告诉她,“弘昐是皇上的儿子,倘若他只是被算计,皇上会网开一面,你不用太紧张。”
谦妃快委屈哭了,“臣妾就这两个儿子,谁知如此不争气给皇上皇后太后添麻烦,倘若皇上降罪,臣妾愿替弘昐受罚,求太后为弘昐说情。”
茉雅奇知道谦妃是真单纯了,遇到这种事不是哭就是想要担责,这事是这么好担责的吗?
倘若有事母子都逃不了,倘若没事只会是弘昐明面受点责罚,没什么大碍。
身为皇子,哪怕不想争都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但凡生出一点心思,都会影响了兄弟情分,父子情份。
雍正恼的不仅是弘昐轻易着了道,还是皇子很容易生出的那点心思,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好在没发生什么大事,训斥几句,知错就改就好了。
谦妃仍旧担心,“弘昐年长,但他最乖巧听话,从不敢有任何不妥的心思,皇上和太后一向了解,哪怕他偶尔犯了错,也是一时糊涂,这孩子很懂事,听了就改了,太后好歹帮帮他。”
茉雅奇劝她回去,说皇帝不是不疼儿子的,没有太过分的事就无妨。
对方才回去了。
随后她向雍正关心弘昐的情况。
雍正好不容易忙完,此刻叹着气,“弘昐向来最让朕安心,没想到也会犯这些过错,是朕忽略了他。有人想要朕的儿子们乱起来,朕定不饶恕,至于弘昐,他还有点分寸,朕对他小惩大诫就是了。”
在茉雅奇的预料之中。
茉雅奇说了谦妃来求情的事儿,又道:“谦妃沉不住气,关心则乱,怕弘昐受罚太重。哪怕皇后为人和善,但谦妃有两个年长的儿子,终究太招眼了些,弘晖是嫡子,不会有人明面上动手脚,弘昐弘时那儿却容易出纰漏。”
雍正点头,目光深沉,“朕知道,朕会注意的。朕的儿子断不能被人利用了去,倘若……朕哪怕对皇子狠得下心,对旁人亦会毫不留情。”
有人利用谦妃有两个儿子,很容易成为皇后与太子的眼中钉,稍加挑拨,只要一方起了疑心,兄弟便会不和,从而斗起来。
不想争的皇子也会出于自保走上那条路。
不光是后宫的人有这个心思,宫外也有别有用心的,防不胜防。
皇子们面临的挑战还有许多,雍正亦有难题要解。
茉雅奇点点头,“弘昐……还是较为看重兄弟情分的,不至于辜负了你的期望,适当时候给他一些余地。”
雍正明白她所说,思忖良久,道:“朕会的。”
……
御花园里,祺妃讥讽对面的谦妃,“两个儿子,一个不讨喜,另一个动了歪心思,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谦妃啊,往后可要好好用些心了。”
谦妃咬了咬唇,恼恨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压住了脾气,“不劳你费心,皇上自有主意,不会误解任何一位皇子。”
祺妃看她还在强撑,嗤地笑了,“哪怕皇上心明眼亮,防不住有人见不得你们母子好,别太蠢了,你以为有人会容得下你们母子?”
一番话,谦妃果真犹豫了。
祺妃见她如此,继续挑拨,“做人啊还是有点脑子的好,装蠢可没出路,讨好旁人同样没有出路。一旦挡着别人的路了,自个就到了绝路。”
这话意有所指。
谦妃哪怕脑子再简单也听得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祺妃得意洋洋地走了。
谦妃不是个易怒的,见惯了这些争斗,更不会轻易被人挑唆,但事关儿子,难免着急些。
她听了进去,但并未完全听进去。
谁都有可能,不仅仅是那一位,真当她头脑简单好算计了?
谦妃气呼呼地回了自个殿中,瞧见来请安的次子,又开始诉苦,“你说你们,以前多讨喜啊?如今个个不让人省心,我白头发都多了许多,迟早被你们气死。”
弘时看了眼自家额娘并未多多少的白发,依旧容光焕发的容颜,不客气地戳破,“额娘别装可怜了,儿子们不可怜?打量我们乐意惹麻烦似的,二哥不是容易被算计的,如今着了道,您才该好好想想。”
谦妃手指指着次子,哼道:“倒怪我了?”
弘时提醒她,“您装了这些年,指望所有人瞧不起您,认为您单纯,无害,没脑子,可做到了哪些?挡不住儿子们被算计。但凡您跟她们争上一争,皇阿玛还能继续宠爱您一些,我们还有活路。”
谦妃气得白眼又翻了起来,“就你这猪脑子好意思说我没脑子?没脑子怎么生出你来?说我装?你真是欠打。”
弘时直勾勾盯住她,“那儿子给您出个主意,只要您向皇阿玛哭一哭,求求情,皇阿玛保准不怪二哥了。”
谦妃一把抓起手边的引枕扔了过去,气道:“拿我开涮是吧?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弘时摸摸脑袋,唉声叹气,“瞧您,有何难的?宫里的嫔妃不都是如此?皇阿玛还是看中您的,您的话管用,比去皇玛嬷面前求情管用。”
“让我招皇后不喜是吧?我这把年纪了还去讨好皇上,嫌我死的不够快?我容易吗我?”
谦妃抹着眼睛开始哭。
弘时顿时手忙脚乱的,“唉,您别哭啊,说出去别人又说我不是,儿子没别的意思,就是叫您别一味受气。”
谦妃扭过头去不理他了,让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