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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尽欢、冗魇、梁沛白他们在另一侧打牌,没有人敢去叫祝九京,所以毒白被逼着凑了个人头。
祝怨起身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他。”
祝九京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顺着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理会。
祝怨给他拿了一个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了他的身上,什么也没说,给身后的人递了个眼神,他们很快给她搬来一张摇椅。
她躺在那里眸子看向前方,看不见碧蓝的大海,头上亦没有星辰皓月。
前面只有一面泛旧的围墙,一块块石砖交错垒起的高墙,将这些人圈在里面,怎么看都让人心里有些压抑。
祝怨躺在摇椅上在想,已经是春天了,万物都在复苏,为何这里却依旧一片死寂?除了古堡上缠绕的暗绿色藤蔓,没有任何植物的生机。
因为什么呢?没人搭理所以没种植?
他又为什么买下这地方,是有什么渊源吗?
还真是有点好奇。
“九爷可是睡了?”
祝怨说话的声音不大,怕他睡了被自己吵醒,若是没睡也可以清晰的听见。
祝九京缓缓睁开眼睛,问了句:“囡囡,你喜欢这里吗?”
祝怨点了点头,“喜欢。”
“你不觉得这儿压抑或者...恐惧?”
她轻声笑了笑,“什么可怕的事我没见过?”
男人轻笑了下,他倒是忘了,她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可能会害怕。
“以后等一切都结束,我们来这里养老,好不好?”
祝怨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一切都结束?
什么结束?
他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吗?
她想问,但更知道他不主动提起的事情,即便祝怨缠着问他依旧不会说。
她回了句:“好,到时候我们把这片空地种满向日葵,你说怎么样?”
祝九京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并不是在迎合自己,是真的愿意,发自内心的愿意。
种满向日葵,好像,也不错。
可是...
“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吗?”
祝怨没出声,等待他为她揭晓答案。
他淡淡的说:“火虫岛。”
祝怨的身子一震,心里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见他继续说道:“这片土地种不出任何植物,也许是土壤不适合种植吧!”
火虫岛。
这名字...
祝怨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拳,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让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装作无事的笑着回道:“没关系,那我们回家在家里的院子种,看了几十年也许就看厌了。
等以后我们来这边养老的时候,我就陪着你天天在这边晒太阳,到时候你已经老了,打不过我了,可我依旧年轻貌美,你会不会被我气死?”
他老了她依旧年轻貌美,会不会被她气死?
他可能...会想要杀了她吧。
“现在已经要气死了。”
他的眸子深沉的看向她的脸,语气说的平淡,却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气。
他说的气死,是在说昨晚吧?
他们默契的没有谈论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看似无恙,但好像哪里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有些话坦白的讲出来,也许可以避免误会的发生。
可有些话只要一旦说出来,可能会将关系推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一万个人有一万种处理事情的方式,你凭什么说你想的方式就是对的?
祝怨从不会要求别人必须要按照她的心意去做人做事,正如别人要求她离开祝九京,她同样不会听。
她遵循心法,万法无常,她接受所有无常,即便痛苦来自我执,但甘之如饴,不需要用别人的心境来妄加评断。
任何人都不是她,不知道她心底在乎的恐惧的关心的,到底是什么…
你凭什么上嘴唇下嘴唇轻轻一碰,站在自以为的上帝视角,轻易的对别人问出那句:“你为什么不…呢?”
请问,你有这个权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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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计划本来要在这边待上一个星期,反正过年期间公司也不怎么忙。
可祝九京临时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发生了什么急事,他要立刻赶回屿析。
大家商量着和他一起回去,尤其是祝怨,他不在这她又有什么意思!
祝九京笑着哄她,“囡囡,你听话,在这好好玩几天,下午让冗魇带你去出海玩玩,我最近可能很忙,等你想回去,我接你。”
祝怨一想,她怎么也算是这里的女主人,祝九京离开了,她若是跟着走,那么大家必然也都会跟着回去。
所以点了点头,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恋恋不舍的和他告别道:“那我们约好,我回去你要把假期补给我。”
祝九京在她脸颊亲了下,“好,那我走了。”
“哎!”
祝九京早日问道:“怎么了?”
“记得想我!”
祝九京脸上化开了笑,点了点头带着炼狱和芝麻便离开了。
祝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嘟了嘟嘴,见祝九京马上出了大门口的时候,她踩着方跟的小皮鞋追了出去。
她跑的很快,大家一愣,心想着就分开几天,至于吗?
她一边跑一遍喊,“九爷,你等下!”
祝九京听到身后的声音,看着她小小的一只用尽所有的力气向他冲了过来。
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跑什么?
摔了怎么办!
她直接冲到他的面前,用力的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死死的不松手。
不知道为何,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
不知道为何,承受不了面前的离别。
“你相信第六感吗?”
她仰着头问。
“嗯?”
祝九京不明白她问题的意思。
“但愿我的预感不会发生,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
祝九京登上游艇,视线里的女人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直到消失在视线。
他想着,他们俩没有举行婚礼,没有度过蜜月,连一张婚纱照都没有拍过。
她从没与他计较过,一切安排都是听从自己的意思。
即便,她现在舍不得他走。
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他的囡囡,懂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情世故,她的天真丢在了来时的路上,每时每刻有分寸的活着,懂事的让人心疼。
真他妈不是人,他在心里骂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每个人都有他的身不由己,贫苦大众亦是,家财万贯亦是,高官厚禄亦是。
有的是心苦,有的是身苦,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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