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因为秦远的事,她们担心镇国公府要办丧事,才耽搁了下来,没敢给秦姣提亲。
现在秦远好了,老夫人就打算带着秦姣再出去参加几场宴会,相信依秦姣的才华,一定会被一些有眼识珠的夫人相中。
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禀告老夫人,钱府的少爷好少夫人来了。”
“哪个钱府?”老夫人拧眉,一时之间忘了前些日子上过门的钱家的人。
那小丫鬟就瞄了一眼安宁,低声道,“是世子夫人的表姐和表姐夫。”
安宁眼眉一挑。
靠,丫丫的,他们还敢来?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都给他们那么没脸了,他们还厚着脸皮上门?
这次来,大概也是听到她亲亲表哥不会死,而她就妥妥的是未来的镇国公府夫人,又是未来皇上的表嫂吧?
老夫人就看了一眼面色发冷的安宁,道,“带他们过来吧。”然后又对安宁道,“既然上门了,总不好就那么打发回去。”
“是,奶奶说的是。”安宁低眉顺眼的应道,她看向孟娘,低声道,“你去看看世子爷回来没,告诉他,表姐和表姐夫来了。”
孟娘应了一声,然后向老夫人和二夫人告退。
丫鬟也得了老夫人的命令,也出去了,过了片刻后,就领了陈雪莲和钱三少进来。
“给老夫人请安。”两人一进门,就给老夫人行礼,然后给安宁行礼。
安宁指了指二夫人,“这位是我二婶娘。”
“见过二夫人。”
陈雪莲和钱三少卑躬屈膝,一一行礼,一举一动都做的非常到位,礼仪给了一个十分十。
在老夫人赐坐后,陈雪莲就笑道,“之前来了两次,都想过来给老夫人请安,表妹说老夫人身子骨不适,要静养,我们夫妇二人这才不敢前来打扰,不知老夫人的身子现在可好了?”
安宁眼眉一挑,就讶异的看向陈雪莲,眼中闪烁着一丝冷笑。
一开口,在老夫人面前给她上眼药,陈雪莲是疯了吧?
“已经好多了。”老夫人顺着她的话回答。
自从秦世子中了毒后,老夫人悲痛欲绝,过度伤心,身子骨每况愈下,是不相见外人。
所以,老夫人也没认为陈雪莲说错了,反而觉得这是安宁对她的体贴。
“我这孙媳妇人就是好,落落大方,心细伶俐,我家远儿这一次大难不死,多亏了她。”
在陈雪莲和钱三少的面前,把安宁大大夸赞了一番,噎的陈雪莲还想要加一把柴火的话,硬的喷不出来。
她讪笑道,“老夫人说的是,我表妹从小就懂事勤快,在家时,我祖母和母亲对表妹,也是多有夸赞。”
说的安宁和张氏好像感情有多好似得。
安宁见她脸上虚伪的笑容,一阵恶心,皮笑肉不笑道,“大舅妈当然会称赞我,我可是给大舅妈做了十年的佣人呢,我娘也给大舅妈做了十多年的绣娘,最后还被大舅妈赶出陈家,大舅妈对我恩情,我永生难忘。”
这陈雪莲知道秦世子不死了后,还敢没脸没皮的在这里的做戏,想要攀上镇国公府这棵大树,呸……
你丫的,你不是想要脸么?
本姑娘就把你这张脸往死里踩,看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做戏么?
安宁脸上尽是嘲讽。
她是乡下长大的村姑,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也不遮不掩,不藏不匿,而且,她相信在要娶她之前,老夫人早就把她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了,所以她不在意在老夫人面前说出实情,也不在意陈雪莲丢这个脸。
不,她要是就是陈雪莲丢脸。
她要是不下重手,这陈雪莲和钱三少就会像一只吸血虫一样附了上来。
而她的血液精贵,她可不舍得被她讨厌的人吸了。
陈雪莲脸色大变,她没想到安宁当着老夫人和二夫人的面,居然会……
不是说家族越大,身份越贵的人就越是要脸面么?
这死贱人竟然敢抛下脸面在老夫人面前给她下脸子,她……她不要了她身为世子夫人的脸面了么?
陈雪莲脸色发黑,眼神发沉,咬着牙道,“表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就是让你干了几年活么,我娘怎么就把你当成佣人看了呀,表妹这是成了贵人,就往养大你的舅母身上泼脏水啊?”
“表妹。”她楚楚可怜,泪眼朦胧,“你是不是知道我娘和我爹,还有我哥来了京城,所以想要不认他们了呀?”
陈雪莲还真的是会做戏,那眼泪说下来就下来,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
可老夫人二夫人秦姣几人,谁也没开口,只是看着她哭。
这些个女人都是宅斗总的战斗机,陈雪莲的那些个小心机,又岂会瞒过老夫人的火眼金睛去。
她不开口赶走陈雪莲和钱三少,是想要看看安宁要怎么做。
毕竟对不起安宁的人是她大舅母,和这钱少夫人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钱少夫人也是愚个的,一来就针对安宁。
难道她不知道,安宁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镇国公府未来的镇国公夫人,还是远儿的救命大恩人,整个镇国公府的人都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又岂会因为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对安宁有什么嫌隙。
安宁见陈雪莲哭的厉害,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她心里更是不烦,“表姐,整个陈家村的百姓都不敢认你们一家人,我哪儿还敢认啊?”
然后,她又旧话重提,“当初大舅母算计我时就该想到,我和她的亲戚关系会就此断裂。”
“那日我救了表哥,也是看在他是我外祖母的长孙的份上,而且我也跟表姐提过,别想拿陈家村的事情威胁我,整个京城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我是一个村姑出身,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但我告诉你,我行的端,坐的正,无愧于天地良心,我没什么不怕别人知道的。”
陈雪莲的哭声,戛然而止,然后,她就接到了周围射向她的许多的嘲讽目光。
一直没开口的钱三少,见陈雪莲被安宁三句两句就说的下不来台,他的脸色就非常不好看。
他笑的有些勉强尴尬,“表妹,你误会什么了吧,你表姐是真心想要和你和好来着,可没有别的心思。”
秦世子不会死,穆安宁就是未来的镇国公夫人,兴许还有更大的造化呢。
这一次皇上和皇后一家人,可是被秦远救的。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就被他娘赶来跟穆安宁套近乎。
庄王府倒了,杨府也倒了,乔家也被牵连在内,降了好几级的官职,而她们和杨府也算是连亲带故,她娘生怕会被牵连。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好在他爹做官清廉,没有和杨府一起同流合污什么的,不然,钱府也会被吵架灭族不可。
“给老夫人请安。”许嬷嬷突然来了,给老夫人行了礼,然后急急告诉安宁,“世子夫人,世子爷回来了,正到处找你呢。”
“呀,世子回来的这么快,我答应要亲手做给他吃的梨汤还没做呢。”安宁就着急了。
她匆匆跟老夫人告退,刚要离开,发现还有钱三少和陈雪莲没打发呢。
她就冷着脸,对钱三少道,“误会不误会,一切都过去了,世子爷的身子骨才好,还需要静养,我就不送表姐表姐夫了。”
然后,吩咐银环送客。
她跟许嬷嬷匆匆回了芙蓉苑。
“孟娘呢?”除了老夫人的院子,安宁就问许嬷嬷。
许嬷嬷道,“孟娘正在烧火炖梨汤呢。”
孟娘是知道自己不喜欢陈雪莲夫妇二人吧。
每次陈雪莲来,她的心情就不好。
许嬷嬷继续道,“世子爷刚回来,在书房和赵雨商量事情,不过,世子爷回来就问了世子夫人的下落。”
她这才去喊了世子夫人回来,担心世子爷一会儿谈完事找不到世子夫人。
许嬷嬷也收到了秦远不会死的消息,她还激动的哭了一顿,眼睛到现在还是红的。
想到秦世子能活着,是安宁的功劳,许嬷嬷就恨不得把安宁当成老祖宗来供着,眼眉之中对她可恭敬了,连说一句话都要微微弯身。
总之,秦世子不用死了,许嬷嬷是这个府里除了老夫人老老国公大老爷外,最欣喜的一个人。
安宁直接去了小厨房,孟娘刚炖好梨汤,正盛进小盅里,打算放入冰水里晾凉。
“就这样喝热的吧,我端过去。”安宁吩咐孟娘把汤盅放在托盘里,她端进书房。
两人也不知道在谈什么事情,见到她去了,秦世子就闭口不谈了,起身过来。
“你怎么亲自端来,丫鬟们呢?”赵雨已经默默退下去了。
安宁心安理得的把托盘交给秦世子,笑道,“我让她们准备饭食去了,一会儿我亲自去做。”
摘,洗,切等活儿,都是银环银铃几个做,她只管掌锅铲。
“表哥,你和赵雨在屋里说什么悄悄话?”安宁好奇刚才她进来时,赵雨诡异的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事情没成功之前,他不会告诉她,等到成功后,他在告诉她好了,给她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