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和敝国的永宁侯一见倾心,二见倾城,本王就住进永宁侯府好了,有永宁侯陪着,我也能尽快熟悉京城。至于皇上赏赐的宅子,本王闲暇时间会过去看看。”
就这样,不容永宁侯拒绝,凤国亲王就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永宁侯府。
而秦远一回京,就在朝堂上禀了皇上后,把他手上所有的兵权交给了颐郡王。
退了朝,出了宫后,颐郡王眼泪巴巴的道,“秦远哥哥,呜呜,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吗?”
他手上已经有了二十万兵权,再加二十万,四十万兵权,还不得被人嫉妒死?
“放心吧,这整个龙国除了你之外,就没人敢拥有这么多兵权,就是再给你二十万兵权,你也死不了。”
一,颐郡王没有野心,但却有一颗不服输的心,经过他几个月的教导后,他独自就能把手底下的兵蛋子管的服服帖帖。
二,颐郡王是皇上和七皇子少有的全身心信任的人。
皇上和七皇子虽也信任镇国公府,但外戚权势强大过幼皇时,皇上和七皇子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儿的忌惮?
不可能的。
皇上会担心镇国公府是第二个庄王府。
七皇子也会担心秦远是第二个庄王爷。
等到七皇子长大,羽翼丰满后,兴许他第一个要杀鸡儆猴的对象就是秦远呢。
所以,在国家无战事,太平年代,秦远把兵权痛快的交了出去,交的干脆利落,一点儿也不留恋。
留恋,他留恋个屁呀。
无战事的年代,数十万的将士就是国家的一个累赘,这战争刚完事,还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什么,但几年之后,这些个喜欢舞文弄墨耍嘴皮子的文臣,见国家每年都要花数百万两银子养着一大群没用了的兵蛋子,他们会愿意?
到那时候要解散将士们,不如他现在放掉兵权,兵权在颐郡王的手上,依颐郡王的性子,只要文臣们敢开口说解散军队,颐郡王就一定会跟他们不死不休。
颐郡王能做的事情,他不能做。
他要是把着兵权不放,皇上和七皇子一定会起疑,会对他有猜忌。
可颐郡王不一样,颐郡王没有野心,还是皇上当成儿子一样养大的侄儿。
颐郡王若紧抓着不放兵权,皇上不会猜忌,他只会坐岸观火,谁赢了,就听谁的。
毕竟,一个国家一点儿兵不养是不可能的,万一凤国养回了元气后又反悔,突然举兵侵入龙国,到时候龙国临时招的士兵,能抵挡得住凤国的攻打?
谁也不能保证啊。
所以,皇上不会全部解散军队,但也不会一辈子养着那些兵蛋子。
毕竟没战事的年代,上百万的士兵确实是国家的负担,一些年老体弱的士兵,过个几年也不能打仗,养着他们,不如给一些生活费放他们回去。
所以,秦远想的很多,也想的很深。
其实想来想去,他只不过是想要图个清闲,在朝堂上挂着闲职,然后在家里全心全意陪着妻子,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只要他没野心,手上没兵权,镇国公府就永远不可能是七皇子和皇上猜忌的对象。
且因有秦远这一次带来的荣耀,足够镇国公府起立一百年不倒。
只要凤国不反悔,镇国公府就是一个大功臣,在龙国就没人敢下绊子。
“表哥,兵权交出去了,你舍得?”
晚上,安宁窝在秦远的怀里,手上玩着他的手指头,轻声的问道。
秦远另一只手搂了搂她,道,“我本来就不在意当不当将军。”
他苦心习武,只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想保护的人就是阿宁。
他不想让阿宁跟他母亲一样,遇到危险时,为了救无用的夫君而死。
后来,阿宁嫁去了乔府,成了乔家的二少奶奶,他才万念俱灰,去了边疆打仗。
其实,他内心中只有一个愿望。
陪着阿宁,找一个如桃花源一样美丽的田园之地,过着我耕田来你织布,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什么兵权,什么朝堂,什么镇国公府,他不喜欢去争斗,去陪人尔虞我诈,更加不喜欢阿宁累死累活的管着这么大一个家,还要被人下绊子。
他和阿宁就该活的简单一些,不该活的这么累,不是麽?
秦远心里有这个打算,可没给安宁说,不过,安宁说要陈氏胡子明来京城,还要买一间大铺子开酒楼,秦远就改变了心里的计划。
他亲了亲安宁的额头,红果果的盯着她,眼神爱眛,“明儿个让赵云去街上帮你看铺子,我们去温泉别庄住几日可好?”
“正有此意。”安宁眨了眨眼睛,笑道。
这天气冷,正好去温泉别庄泡泡温泉。
次日,秦远带着安宁就去了温泉别庄。
还没等他们歇下,赵雷就来传消息,“皇上已经把相爷和云贵妃谋逆的事情,公布出来了,云贵妃和老相爷被斩立决,二皇子三皇子被夺去爵位,贬为庶民……”
“相府虽被抄家,但相府的人皇上却没动杀心,皇上说了,两国交好,是国家大喜事,他既然已经下令大赦天下,自然要说话算数,所以相府的人逃过了一劫,但两个主谋是万万不能大赦,所以老相爷和云贵妃死了。”
“抄家时,皇上念在老相爷对龙国的江山也付出过苦劳,就留下了一个小宅子给相府的人住,至于相府宅子,自是被皇上收了回去。”
“不过,永宁侯夫人听说此事后,竟然一口气没上来,已经……去了。”
什么去了,是被皇上的暗卫给灭了吧?
安宁和秦远的心里都这么想着。
皇上有多看中永宁侯,有多感激永宁侯,整个朝堂大臣谁不知道啊,现在相府犯事,犯的还是谋逆大罪,而且据云贵妃交代,她和老相爷之间有几次通信,都是大夫人去皇宫给云贵妃的信。
所以,谋逆之人也包括大夫人在内。
但皇上相信永宁侯的清白,所以大夫人不能明着处置,不然就会牵连上整个永宁侯府,所以皇上就派暗卫暗中把大夫人给灭了。
正好,相府出事,大夫人的死也有了一个借口,不会让人怀疑。
大夫人死了,而他名义上的女儿安宁,当然要赶去永宁侯府哭丧。
“明天再去。”秦远黑着脸道,“既然都来了,就泡泡温泉。”
哼,给那毒妇跪丧,如可以,他真不想让安宁去。
哭丧最少一天要跪上八个小时,跪的时间越多的子女,就越是对死去的父母孝敬和不舍得。
而大夫人和安宁之间只有仇怨,没有母女之情。
若可以,安宁是懒得去给她跪丧。
但不去也不行,人家会说她不孝,会说她心里没父母,安宁倒是一个不在乎人家说什么的人,不过,转念陈氏就要来,她要是不去给大夫人跪丧,怕是等陈氏来,人家就会说陈氏不会教导女儿,会拿言语攻击陈氏。
所以,她还是去跪个一天好了。
秦远是什么也没想,只是不舍得他家阿宁去受那个罪而已。
但大夫人是安宁名义上的母亲,母亲死了,安宁不可能一天都不到场。
不过……
秦远眼神闪了闪,心里已经有了法子。
安宁在温泉别庄留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穿了一身素的她和秦远就赶去了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的正厅里,摆放着一副漆黑的棺材,穆惜柔,穆惜玥姐妹二人,正跪在棺材前哭泣,旁边就有几个玩的好的姐妹劝慰。
而大夫人唯一的儿子穆锡铭,也从学校里赶了回来,穿着一身孝子丧服,跪在两个姐姐的身边,低垂着脑袋,眼泪巴巴的掉。
安宁瞥了他一眼,在他脸上却没看出多伤心来。
呃,穆锡铭对大夫人没感情么?
安宁眼神闪了一下,先走过去穿上丧服,然后跪下烧了一支香,又亲手烧了一打纸钱,这才跪在了穆锡铭的身边。
“大姐,你……你来了。”穆锡铭跪的直直的,脸色白白的问候。
“幸苦你了。”安宁道,“我昨日一大早就去了京郊,今早上才得到消息。”
这就是解释了为什么她昨日没出现的原因。
穆惜柔和穆惜玥二人正哭的伤心,也当没看到安宁一样。
跪了一会儿,苏心荷来了,不过她不是从大门来的,而是从后院过来的。
“表妹,你这一趟茅厕去的还真是久。”
穆惜玥无视安宁怠慢了大夫人的丧事,因为安宁和大夫人之间没有母女之情,可对苏心荷的怠慢,却十分恼怒。
昨日也是这样,跪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称要去茅厕,结果快中午才来。
晚上叫她守灵,她百般找借口,最后答应下来后,到了晚上却见不到人,直到后半夜才慢吞吞的来跪灵。
对于苏心荷的怠慢,穆惜玥气的想要咬死她的冲动都有。
大夫人可是对待女儿一样,把苏心荷养大的,结果却养了一只白眼狼,不但敢给大夫人下毒,连大夫人死了,苏心荷对她也没多少孝心,守个灵还拖拖拉拉的,穆惜柔穆惜玥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