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全福夫人张氏还在路上,林氏先请了人给温卿儿绞面,温卿儿这头还正在椅背上躺着,还没听清旁边人嘀嘀咕咕着什么,便只觉面上一片儿刺痛,而后是再没机会让她瞌睡的了。
那位不认识的夫人手脚利落,只才刚动作了,便见温卿儿怕疼眼里微微噙了几滴泪,小脸儿都有些红扑扑的了。
心道这位果然得了上好的姻缘,可真真是个会招人疼的,便没舍得下了重手,只了了的在额头脸蛋儿上轻轻绞了几下,如此便是让温卿儿脸上道道红痕,拿了冷帕子敷了好久才消下去印子。
那夫人怕温卿儿不懂规矩以后记恨了她了,被永威侯夫人惦记上了还能有好日子嘛,见温卿儿面上好了些,还特特过来道了歉:“姑娘的脸可好些了,是我手肿了些,给姑娘赔罪。”
温卿儿又不是那不懂规矩的,更何况今儿是她的大喜日子,哪有责怪人的道理,听语岚姐姐说她当时可是将整张脸都绞了的,到她这儿了才虚虚几下,可见这位夫人是手下留情了的。
“夫人实在不必,夫人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了的,卿儿能得夫人给开脸也是好福气的,是我自个儿受不得痛,夫人可莫要自责了。”
说罢,温卿儿还特特叫人好生招待着,可是给人留了十足的好印象了。
面上的红痕消去后,茯苓给温卿儿抹了一层香膏,细细的上了妆,自家姑娘原本就是个肤如凝脂的,便也不需要上太多的妆粉,只提一提色便是了。
茯苓一想到先前还没入府伺候时,见着自个儿娘给邻家姐姐画的新娘子妆,便忍不住想笑,温卿儿好奇的问了一句:“笑什么啊?你可不许给我画丑了,到时候阿煜可认不得我了!”
茯苓赶忙拿开了点眉的笔笑道:“奴婢想起以前邻家姐姐成亲时上的妆了,那姐姐平日里还好,许是着急上火,偏生在成亲那日生了疙瘩,就在眉心,可明显了!”
“其实浅浅的遮一层便好了,可那姐姐偏不肯,非要我娘给她全盖住的,我娘拗不过她,直用了一盒子油膏脂粉的才给全部遮住了,结果那姐姐一笑,脸上的妆太厚,居然裂开了!”
屋里的小丫鬟们听了都忍不住笑,一旁的念夏忙笑着问一句:“那后来如何了?若是他夫君一掀盖头,可得吓坏了吧!”
茯苓笑着摇了摇头:“哪能啊!赶到花轿前净了脸,也来不及上妆了,嘴上只含了张胭脂纸,直接就这么素着脸嫁人了,不过听说那姐姐和夫君也是琴瑟和鸣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失礼。”
温卿儿听到这儿,忙笑着嘱咐了两句:“你可不能给我画裂了去,若是画裂了我也不洗,盖头也不盖了,在脸上一左一右写着茯苓二字,顶着你的名让人笑够了才回来!”
茯苓也笑:“反正奴婢的名字叫什么都成,姑娘出了丑,我便改了名,可再找不出来茯苓这个人了!”
这话可是让人好笑了一阵,见时辰可不能再耽误了,赶紧叫自家姑娘绷住脸,继续上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