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来看仙鹤的真是不少。
男男女女，成群结队而来，一副欢喜景象。
方钟去打听了一下，很快也喜滋滋的回来了。
“乔小娘子，咱们这次可算是赶巧了，今日鹤县的李县宰在此举办咏冬会，各方才子齐聚于此，赏鹤作诗，别有一番风光呢。”
才子？
赵静静脑中瞬间出现一群高冠博带的读书人，昂着头，背着手，吟诗颂唱的样子，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静静笑什么？”乔木盛双目灼灼地看着她，“想看才子？”
“哪有啊。”赵静静脸红了一下，辩解道，“我在想，他们一定孱弱不堪，不如你这般英姿勃发。”
这话极大的取悦了乔木盛，他虽没有说话，但嘴角却勾了勾。
几人进了冰场，才发现这地方虽然是天然形成，但也有不少人工雕琢的痕迹。
最起码，冰场上那些四处散落的石柱和石林就是人工安置的。
除此之外，冰场四周还安置着看台，可以容纳几百人之多。
赵静静发现了一个视野好，位置安全的地方，拉着乔木盛过去。
没多时，方钟也跟着挤进来，递过一袋炒松子。
“乔小娘子，我已经打听过了，表演马上就开始，您先用这个消遣。”
说话间，人猛然间多了起来。
陆续走进来不少穿着白色长衫的人。
这些人一个个的身高马大，肥头大耳。
间或有一两个看的过眼的，却又瘦弱的可怜，一看就是那啥欲过剩了。
尤其让赵静静不舒适的是他们手上的扇子。
大冬天的，这些人每人一柄折扇，也不扇风，就捏在手里摆来摆去，将附庸风雅，装腔作势的姿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赵静静差点没有yue出来。
方钟却显得很激动。
“看，那些都是鹤县有名的才子书生。”
赵静静眯了眯眼，睨了一眼方钟。
“这些都是读书人？”
方钟立马展开了一番科普解说。
原来，在这个地方，只有官员和贵族外，只有书生才能穿白色长衫。
而书生的标配就是一把扇子。
赵静静这才明白，为何她几乎没有见过穿白色衣服的人了。
大凉的读书人尊贵，且一般穷人也读不起书。
自然她也就见得少了。
听到此处，赵静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些人可真是糟蹋了白衣。
“乔小娘子，您就瞧好吧，等会他们一个个都要作诗，那可都是惊才绝艳呐！”方钟还在自得其乐的说着。
赵静静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惊才绝艳？
能比得过李白杜甫不？
光这长相，看了就没有期待。
跟她的乔木盛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紧接着，又看到十多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驱赶着一群仙鹤进入了冰场之中。
这些鹤举止形态优雅，头顶上一块红色的鸟冠，分明都是丹顶鹤。
赵静静见此，不禁大感意外。
别看这丹顶鹤飘然若仙，其实性格孤傲，性情急暴，若是有不熟悉的人接近，它们还会发出攻击。
这些白衣女子显然是长期与仙鹤们在一起，才会有这样的默契。
果然，白衣女子们一入场，就听见旁边那群肥头大耳的男人开始议论起来。
“瞧，是玉袅。”
“啧，玉袅又变美了，看看这举止神情，堪称是仙鹤仙子。”
“要是我今日做得好诗，就选玉袅。”
“玉袅是我的，你不是都两房小妾了？”
“你不是也有一房？”
“那总比你少一房！”
“.……”
赵静静循着书生们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一个白衣女子在一众女子中尤其突出。
那通身娴静优雅的气质，将身边的仙鹤们都比了下去。
额，她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来欣赏仙鹤起舞的，而是来看美人的。
“方钟，这些女子是怎么回事？”
方钟显然也听到了一旁人的议论，当即笑道，“乔小娘子有所不知，这些女子，都是养鹤女。这所说的看仙鹤冰上起舞，也包括了这些女子。”
“你是说，这些仙鹤要和这些女子一起在冰上起舞？”
得到方钟的肯定后，赵静静瞬间就对面前的景致失了兴趣。
她不想看美人，她自己就是美人。
她只是想要看仙鹤生于天地之间，自由自在。
前世的时候，她什么样的美人表演没看过？
还要跑到这冰天雪地里受这个罪？
方钟并不知道她的心思，依旧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即将上场的表演。
“刚刚他们所议论的那个养鹤女叫玉袅的，是这些女子之中最出色的。”
“等一下表演完毕，若有人作诗得了头筹，便可将这个女子带回家中，任凭处置。”
“任凭处置？”赵静静有点愕然。
这养鹤女的身份也太卑微了吧，那岂不是连青楼女都不如？
闻言方钟的脸色有点不大自然。
“也不是任凭处置了，一般都是做个妾室，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做妾室，很好过？
就跟这些男人？
赵静静看了一眼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书生，又看向场中那个叫玉袅的女子，叹了一声。
“可惜了，鲜花扎在牛粪上。”
方钟却瞟了一眼乔木盛，暧昧地笑了笑。
“若乔小娘子有意，我可以代表我家来爷将玉袅买下来，送给乔小娘子。乔小娘子如此能干，日后少不了行走在外，身边有一个贴身丫鬟服侍也好。”
“像玉袅这种出身的女孩子，做丫鬟又忠心，又好用。”
赵静静听的脑子都疼了。
她可是知道方夜的几房小妾都是白翠云这个大夫人给张罗的。
这方钟居然也劝上她了？
“停停停，赶紧给我打住。方掌柜是不是还想说，这玉袅还可以在我不方便的时候代我服侍我男人。”
方钟一脸尬色地挠了挠头。
“以乔家的情况，小哥迟早是要收人的，要是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忠心的，也有好处。”
赵静静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乔木盛。
“你迟早要收人在房里？”
乔木盛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瞧了方钟。
“不要。”
这话赵静静信。
这男人打一开始，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不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再说，她也不会闲的没事做，给自己身边放这么个扎人眼睛的人，除非是脑残。
场中，仙鹤再休闲的踱着步子，突然有一群黑衣人杀气腾腾地涌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身着白色锦衣的人。
远远瞧着就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赵静静突然就想，要是乔木盛穿这身，也是很贵气的呢。
侧眼一瞧，却发现乔木盛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