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疑惑终于解答了,我说自己这里出了大事,如果苏洛辰知道的话,我爷爷怎么可能不清楚,看来他们一定也是遭遇了什么。
而且现在只有老妖婆一个人,那就是老韩头了。可是老妖婆想干嘛,为什么单独的把我引到这里来?
我强制压制心里的不安,故作镇定的对老妖婆说:“你想干嘛?”
老妖婆阴呼呼的笑了笑,那张老脸上满是阴沉恶毒,嘴上却说:“丫头,放心吧,姑婆就是念你的紧,请你过来坐坐。”
“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手,一定会后悔的。”我也只是逞一时之能了,如今北冥夜没有在身边,光靠我自己对付这个老妖婆,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身边护住的那位主不在了吧?要是在的话,昨个大清早就该出来了。”说完老妖婆咂嘴弄舌,嘿嘿一笑:“你们一家也都是几位正主,请了那么一尊大佛护着你,手笔不小啊,要不小心,姑婆我还真的就栽你手里了。”
这老狐狸。
我瞬间明悟了,昨个大清早发生的事情,只是这老妖婆策划的手段罢了,北冥夜没有帮忙,已经隐隐的让他知道了一些,还有今天晚上我跟踪过来,她算准了,我的见识不够,但如果是北冥夜跟我在一起,老妖婆猜测到北冥夜会让我离开这里的。
好巧不巧,我和北冥夜分开了,已经两天不见她的踪影,他的处境真的让人担忧。
不过这老妖婆还以为是我家里人像她一样,供奉那尊地狱阴司般,是请北冥夜来护我的。
老妖婆跟地狱阴司的交易是供奉香火,而我和北冥夜,我去,我可爱又可恨的男盆友啊。
老妖婆供奉的是香火,而我,是把我自己供奉出去了。
这种事,我又怎么能说出口,反正老妖婆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迟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死吴老桂的媳妇?”
“你说在那辆鬼车上的人吗?”老妖婆也不着急动手,反而颇有耐心的对我解释道。
“丫头,那可不是阎婆婆我要害她,说到底,也是你害死的啊。”老妖婆画风转变,一下就把这烂摊子扣我头上了。
我害你个鬼。
我说,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害淑琴婶!
老妖婆怪笑两声,说:“丫头,你不记得了,那辆车最开始可是一个男人啊,当初可是因为你死的,后面变成了车鬼,是要找替身的,那天夜晚,可是吴老桂媳妇儿自己要上去的,这可怨不得别人。”
这老妖婆说谎话面不改色的,我难得听她鬼扯。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发现自己真的没多少耐心了,这地方让我感觉很压抑。
我的头顶挂着很多穿寿衣的纸人,就跟真的一模一样,看上去渗人的很。
“丫头,不要紧啊,姑婆我不会害你的,就是请你帮我一个忙,过来把这个坛子打开。”老妖婆阴森森的笑着,也不避讳,总之她清楚我是不会帮忙的。
刚开始我来的时候,那变化成为我爸的人也想让我把这个坛子打开,可是这坛子里面到底存在了什么?
我有点琢磨不透这老妖婆到底想干嘛。
看到我犹豫不决,老妖婆嘿嘿一笑,说:“丫头,你是不是想知道这坛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等我问,老妖婆说道:“这可是蛊坛子,里面养的是一个婴灵,你知道婴灵是怎么养的不?”
婴灵蛊,又叫血婴蛊。
类似于降头术里的养小鬼,但比降头术中小鬼的制作要复杂及残忍的多。其实婴灵蛊有两种办法饲养,血养的婴儿。只不过弄一个血婴,要害几条人命。所以一旦要用到血婴,那么那个蛊术或者降头术,都是有巨大的反噬的危险的。
还有恶坟养鬼,找一个九月还没降生的死婴,用鸡血饭饲养,存放在极阴处,婴儿在六月就已经有了灵魂,死后也就会成为鬼魂,九月是迫使想要降生的时期,那个时候夭折的婴儿,怨念很大。
不过饲养的凶物越厉害,那被反噬的几率就越大,除非养蛊人本身拥有可以操控的实力,不然一般人是不会用人做蛊的。
蛊术是中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虎色变,谁也不敢当它是假的。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煞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信以为真,传闻养蛊的人性格孤僻,并且家里会出现一些看似很古怪的地方。
比如室内摆放贡品,或者房间内有一些古怪的图案,一般这样的人,鲜有人愿意得罪,蛊毒有无数种,下蛊的手法也是千千万万,所以中蛊的人往往防不胜防。
婴灵蛊的制作方法,首先,要有一个将要出生便夭折的婴儿,但哪里会有那么多将要出生就夭折的婴儿呢?可想而知,一些不怀好意者,是如何让婴儿一出生就“夭折”。
其次,有了婴儿之后,要一个未满十五的女子,用她的血,来喂养这个婴儿,等到婴儿可以睁开眼睛后,把女子做成“活蛊”,使之成为婴儿成长的“培养皿”,何谓活蛊,就是活活的把人做成一种蛊,拿来养活或者炼制另一种蛊,直到婴儿可以完全被炼蛊人所操控,发出第一声啼哭声为止。那么那个活蛊,就会被那个婴儿这时候已经不是婴儿了,有婴儿的外形,可力大无穷,一口利牙,活活吃掉那个十五六岁的处.女。
我听完这些觉得有些残忍,皱了皱眉头,老妖婆看出我面色有些不自然,阴森的笑道:“丫头,知道这婴灵蛊是谁做的吗?这可是蛊三娘的手段啊。”
说到蛊三娘,我就想到了我的奶奶,那皱巴巴如同干树皮的老脸,坐在爷爷家木门口,穿着土灰色的衣服,拿着针线笨拙的绣着衣领破口。
我怎么也和这么残忍的制作这婴灵蛊的人联想起来。
老妖婆一脸的佩服,说道:“用蛊坛母胎,用刚开鸣的鸡血做养蛊血,把一个普通的怨婴幼儿,生生的给做成了婴灵,蛊三娘啊蛊三娘,你手段可真不小啊。”
“你知道这婴灵蛊为什么会到我手里吗?”老妖婆问我,一脸的阴险狡诈。
我说:“我奶奶是一个普通的人,根本就不会制作什么婴灵蛊,你别想血口喷人。”
老妖婆桀桀一笑,对我说:“丫头,你知道蛊三娘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你爷爷薛老狗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你又知道你外婆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叶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其实我爷爷薛振华,外号薛老狗这个称呼,外婆跟我说了,爷爷有一分很特别的本领,嗅觉非常敏锐。
爷爷是土夫子,隔着地面,都能嗅到地下存在的什么,逼着眼睛可以从刚密封的袋子断定其中放一些有气味的东西。
至于外婆,村里人都说只是一个土郎中,也是因为外婆很慈祥,给人看病都用米罐,所以有人叫她米婆。她的身份,我从来不知道。
而我奶奶蛊三娘这个称呼,我就更加不清楚了。
老妖婆不想解释这个问题,让我过去打开那个坛子。
我很好奇这个坛子为什么就非要我打开,我问老妖婆,她脸皮舒展,说道:“别人不清楚,我阎老太当然知道,这婴蛊,是她给你做的,嘿嘿,这坛子只有你能打开,别人不能打开,也不敢打开。”
我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祠堂里发出了嘭的一声,好像是什么炸开了,我转而回头过去看,就看到祠堂里面的土墙上挂着我刚开始并没有看到的镜子。
七星图案的镜子,七块方孔圆镜,其中一块竟然给炸开了。出现了一个缺口,而炸开镜子旁边的一块,也穿出了隐隐约约的破裂声,镜面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痕。
“废物,当真是废物。”老妖婆一看到这场景,神色有点着急了,阴沉着脸看着那又要炸开的一面镜子。
那桌子中央放着的瓷坛是做蛊的,如果真是我奶奶做的,老妖婆说的话可能并非是假的,只不过鬼知道打开后会发生什么,我感觉对于我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妖婆催促了一下我,见到我没动静,脸一下就拉下来了。
“看来这下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了......“老妖婆嘟嘟囔囔的。说完这话,她拿着那剥皮的刀,冲着自己的胳膊扎去,疼的这老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黄金坛子上,最恐怖的是,她居然把胳膊上挖出来一个四方巴掌大小的皮。
她疼的脸上汗都出来了,抬头看我一眼,忽然嘿的笑了下,说,到底还是我的。
说完,她将那人皮放到了坛子上。那人皮放上去之后,就被热炭烤了一样,不对,应该是像活了样,开始四处跑,扭曲了一会,嗖的一下,那张皮钻到了黄金坛子里面。
说实话,从上一次在黑水门看到这老妖婆坐鬼车一下撞在大石头上就消失,就跟变戏法一样,我对这老妖婆的手段,哪怕是她飞起来,灵魂出窍我估计都不会太奇怪了。
这张皮要了老妖婆半条命,神色一下看起来虚弱的很,我一见到这样,冲着门口就撞去,我知道制服了她,这事情都会好办的多。
刚才我爸在外面叫我名字,肯定也是这老狗搞的鬼。可是我进来很容易,往外扑的时候,那梁上挂着的尸体嗖的一下掉了下来,那脚踩到我肩膀上,让我一下扑到门口,它的脚碰到我后脑勺,疼的我眼泪只掉。
叮铃铃.....
一阵悦耳但有让人心悸的铃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我铃声噬魂夺魄的,我心神都恍惚了。
嘭的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漆黑的身影闯了进来。是苏洛辰。
苏洛辰进来后,眼睛里面有点怪怪的,过来把我拉起来,小声对我说:“你没事吧?”
我有点不自然,因为刚开始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被纸人给杀死了,现在又这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有点畏惧。
而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好,祠堂横梁上吊挂的那些穿寿衣的纸人纷纷的落了下来,像是一堵尸墙一样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刚才还没动静的纸人,随着老妖婆那一声声的铃铛晃动,我看到那些纸人纷纷的动了起来。
苏洛辰还想带着我往门口跑,但其中两三个纸人一跳,把大门给围的死死的,老妖婆嘴里在不停的念叨什么,我赶忙问苏洛辰:“我爷爷他们呢?”
苏洛辰气愤的说道:“中计了。”
他跟我说了遭遇,苏洛辰根本就没有陪我来这里,我爸现在就在祠堂大门外面,但是进不来,只能叫我的名字,而我跟着我爸,那时候其实并不是,包括苏洛辰。
我爷爷他们察觉到了,但也被阻拦了,他们看到了一些纸人抬棺材,等追上去才发现,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应该是那个老韩头在搞鬼,这是来了一个调虎离山啊。
到现在爷爷还没脱身,我转念一想,又对苏洛辰问:“那你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洛辰嘿嘿一笑,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出去了再说。
说完,苏洛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然后狠狠地摔在了挡住在门口的寿衣纸人身上,啪的一声,瓶子碎裂了,一股呛人刺鼻的怪味弥漫出来。
“美女,知道纸人最怕什么吗?”苏洛辰对我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
“什么?”我问。
接着苏洛辰都没回我,右手随即掏出打火机点燃,对着前面的纸人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还在半空就升起了一股热浪,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火苗子冲的老高,差点把我头发都烧了。
苏洛辰那个小瓶子装的助燃剂,挡住门口的几个纸人一下就遭殃了,浑身都燃烧起了熊熊火焰,这些纸人就好像是肉身,里面是老妖婆拘的那些冤魂,从而操控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
“现在知道了吗?”苏洛辰得意的一笑。趁着空档,拉着我就从快烧尽的纸人身上窜了出去。
老妖婆倒是略微吃惊,但随后冷哼一声:“哼,阎婆婆我竟然让你们来了,你以为真的能让你们走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