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挽忍不住翻个白眼:“我拒绝。”
她,是个生活在黑暗里的刽子手,沾满了鲜血,肮脏又黑暗,怎么可能适合当神?
即便,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但若是有,定不是她这般模样。
“挽挽,我此后一生只会为你一人作画,你若拒绝,我可画不出画来了。”青御温柔的看着慕鸢挽,“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形象设计的美美的。”
“不是这个问题……”
“宝贝徒儿不要怕,你一定会大受欢迎。”楚子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女神形象完成图了,一定非常的好看。
“主子,我也很期待。”林亦妍你一脸期待的说,小王爷笔下的主子,一定会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模样。
就连毛麟也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小王爷,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女神只是一个寄托,要保持神秘,不会轻易现身,所以需要一个传达神的旨意的人,也就是希望神教的圣女,大家可有合适的人选?”
“林亦妍怎么样?模样够俏、声音够甜、气质够纯净,随便站出去就能令人以为是九天玄女下凡!”毛麟说着,耳尖悄悄的红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板一眼,生怕泄露了心底深藏的秘密,又渴望林亦妍听出来。
然而,林亦妍只是冷着俏脸瞪他一眼:“多事。”
青御却是赞同的点头,沉声道:“林亦妍的形象的确很符合。”
原本还不悦的林亦妍,当即改了主意:“若是小王爷觉得我合适,我愿意。”
只要小王爷一句话,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让顾欢欢做吧。”慕鸢挽淡漠的提议。
一直像隐形人一样的顾欢欢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慕鸢挽:“我?”
“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顾欢欢激动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她以为,主子会一直把她当成隐形人,一辈子都不会再理她。
“这件事很辛苦,一旦揽下,以后就不可能换人。”慕鸢挽定定的望着她,给她选择。
“我愿意,我愿意,再苦我都不怕,只要主子和小王爷不要赶我走,我已经习惯了跟在你们身边,离开你们,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慕鸢挽拿出另一颗毒药,“这个毒药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若是不及时服下解药,就要七窍流血而亡。”
不等她说完,顾欢欢一口就吞了毒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害怕:“只要不让我滚,什么都好。”
她真的已经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看着她的样子,慕鸢挽淡淡一笑。
其他人也看到她的诚意和决心,不像之前那般排斥她了。
一行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青御便动手画希望女神的画像,尽快让一切都步入正轨,毕竟救灾就是和时间抢人,片刻都耽搁不得。
当然,他也已经派人去调查灾区的情况,把底细都摸清,以便接下来的行动。
慕鸢挽低着头,专注的看着医术,任由青御自由发挥。
“好了。”青御放下笔,自信满满的说,“挽挽,来看看。”
放下书,慕鸢挽起身走过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画中的女子面容宁静,眼眸轻垂,唇角微翘,柔和的笑中,又透着继续慵懒。
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的纱裙,柔柔的垂落在地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配饰,浑身透着一股子祥和。
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怀中抱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右手食指轻点婴孩的额头,一圈淡淡的光晕在手指尖萦绕,婴孩眯着眼,笑出粉嫩的小舌头,粉嫩嫩的样子十分讨喜。
这幅画令人看一眼,就觉得宁静祥和。
婴孩原本就代表希望,女子轻点婴孩额头,是赐予生命和祝福之意,正好将希望女神这个名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美好的,让她不敢相信青御竟是看着她画出来的。
“如何?”见慕鸢挽只盯着画,却一言不发,青御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若非只有我一人坐在你面前,我都要以为你画的是别人了。”
“不好看么?”
“太过美好了。”
青御满足的一笑,将慕鸢挽拥进怀里:“我还觉得没有画出你千分之一的美好。”
“你把我想的太过完美。”
“不,是我的挽挽,本来就很完美。”
慕鸢挽有些自嘲的笑:“我生活在黑暗里,有的只是冰冷阴暗和血腥味……”
“挽挽,不管以前的你是怎样,也不管你如何看待自己,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青御抱着慕鸢挽的手收紧,眼底充满了疼惜。
他的挽挽真的很好,却总是把自己想的太过不堪。
慕鸢挽没有说话,目光落到那副画上,久久的。
那就是青御心目中的她?
真的,太美了,美得那般不真实。
但或许,以后的她,真的可以变得这般美好……
“挽挽,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确定了形象,咱们便动身前往灾区吧,耽搁的时间越久,就会有越多的灾民失去生命。”
“嗯。”青御自是知道,片刻都不敢耽搁。
几人草草吃了饭,便快马加鞭的前往灾区。
马车越走越荒凉,空气中的绝望感越重,远远的就听到那充满绝望的哭喊声。
“爹、娘,你们在哪里,我好饿……”
“儿啊,我的儿啊,你走了,让娘可怎么活啊……”
“你明明说过明年开春就来娶我过门,你明明答应要陪我一辈子,为何说话不算数?”
……
那一声声一句句,随着风,飘出很远很远,强硬的穿过车窗,直直的落进车内几人的耳中,令几人的表情无比难看。
毛麟悄悄擦擦湿润的眼角,沉声说:“小王爷,前方桥坍塌,只有一座木头搭建的宅桥,马车过不去!”
青御打开车门跳下去,映入眼帘的,是被洪水淹没的土地和倒塌的房屋,水面上还飘着不少尸体,已经肿胀变形,看起来好不恶心。
他面色沉冷,嗓音干涩:“咱们徒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