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欠的,只有父皇,只有芍药族,只有药儿。”
杜颜秋:“……”
“如今娶了这个女人,是对的住父皇的心愿,是对的住芍药族。”
若是娶了金丝国的长公主,对国家政治来说,可以只农业不军事的合作,这是杜颜秋一直以来的心愿。
若是娶了金丝国的长公主,对芍药族来说,它日若是发现是金丝国俘虏了芍药族
便可以来日举兵时成为一个人筹码,这是对得起芍药族。
“关乎那个女人,这八年,也够了,现在,皇兄应当换一件新的喜袍,出去风风光光的迎接你的新娘子。”
大年初一这一天,姚药被很早的就叫起来,睡眼惺忪的边揉着眼睛边用奶里奶气的声音问道:“姐姐,怎么起的这般早?我还想再睡会儿嘛……”
说完了,眼睛也揉完了,才发觉原来面前的人,不是望竹,而是……
苏犰安早已穿好了太子爷绣着小金鸡的制服,嘴里飘散着似有若无的清甜的茶香,整个人被整顿的利落如平常上早朝。
而他,正坐在她的床边……
而她,以为他是望竹,用奶气的声音撒了娇……
她羞红了脸:“殿下……我……马上就起来。”
“无妨,”苏犰安轻轻的笑了笑,“今日长姐要出城,你与我去送送她。”
说罢,替姚药掩了掩被角:“还有半个时辰,不急,稍后跟着望竹来崔燃院子里。”
“崔……哥哥?”
“他病了,我去看看。”
“哦,好。”
太子爷走前,仿佛察觉到某女某种情绪。
某女跟着望竹认认真真的打理着自己。
想着太子爷如此花心,都跟他说了萧秋意更合适却还是要去找崔燃。昨晚上还在她这里,今天早上就去找崔燃……
怎么有种莫名的心酸呢?
心酸?嗯?心酸?
她也诧异这样的感觉,于是小手一滑,簪子落地,白玉小簪子摔成了两半。
“主子……你想什么呢?”
挑来选去,最后姚药挑出来的还是那个荷花簪子,明明躲着不去挑它,可摔了一个,望竹否定一个,自己不顺眼两个,最后摆在她面前的,还是最初想要躲开的那一个。
她任命的的将簪子带上,跟着望竹去了崔燃的院子里。
她看过小溪的院子,雅致清淡。
她看过萧秋意的院子,高贵别致。
她住着苏犰安的院子,低调精致。
她曾以为,在这个太子府里,除了她的院子,不管装饰城什么样子都是不失高贵的。
而现在,她走进了崔燃的院子,她才知道,原来,在这个太子府里头,除了她,也会有这样这样清淡的院子。
院子很大很大很宽敞,可整个院子里除了一座一盘几棵未开花的梅花树便再没有什么了,整个院子里皆是简单、干净的调调。见姚药和望竹前来,一个肥嘟嘟的侍**郁的脸上堆起笑容行礼。
“崔主子如何了?”望竹问。
“主子的脾气,姐姐是知道的,”侍女说着,无奈的叹着气,“原先好好的说好了,过了这个年,便将他送走……军师也答应了,可是……我家主子又不知为何。”
“萧主子来了么?”
一行人一起往里走着,院子里皆是让人舒适的药香味。
“大半夜便来了,趁着酒意见主子这样也……跟着主子一起扔东西,今早奴婢们已经打扫过了……”
两人说着,身后的姚药一脸不解。
望竹回头看望了她一眼,对着她摇摇头,脸上没有笑容,满是严肃,却给了她安心,也给了她更多的疑问。
望竹轻声的安慰着那侍女,侍女的肥嘟嘟的肉随着眼泪起起伏伏。
不明真相的姚药什么都没有多想,想的只是为何这样清贫的小院子里竟然养出了这样圆润……的侍女。
“不碍事的,这次过后,应当会好一些。”
“嗯。”那侍女继续抽噎。
“小非,过年了,府里头新进了一批厨子,据说会做翠国的小菜,味道很是新奇美味……”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
“真的,殿下说府里头人人有份……”
说着,一行人进了崔燃的屋子,药味更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侍女口中的“扔东西”还是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很简陋。进了屋子见到了东西极为简单,几乎只有两片巨大的书架以及一个文墨俱全的书桌和一张小床。
地上,还有些瓶瓶罐罐的碎渣,仿佛被清理过但是又像是很匆忙的样子,并未清理的很干净,地上,也还有一滩鲜血触目惊心的横在那里……
而,崔燃正半躺在床上,像是冷静下来了,另一肥嘟嘟侍女正喂他喝着药。
床的两边立着两人。
一个是萧秋意。
一个是太子爷。
两个男人严肃的对视着,见一行人进来,军师轻轻咳嗽两声:“殿下先回去吧,长公主也该出发了。”
萧秋意眼底皆是昨夜遗留下来的疲惫,他,仿佛彻夜未眠,仿佛刚刚经历疯狂,仿佛醉过嘶喊过……
这样的萧秋意,姚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秋意,她犹豫该不该打个招呼。
他也望了她,对着她有些狼狈的苦兢兢的点点头。
太子爷出来带着她往外头走:“吓到了么?”
姚药摇摇头,还是不解。
关于崔燃,关于萧秋意,两个男人,也是苏犰安的两个男宠。
如此相杀,太子爷居然没有怪罪,也没有惩罚。她知道他更喜欢的是萧秋意,可望竹和那个侍女的聊天来看,是崔燃的错……他没有为了萧秋意怪罪崔燃,没有惩罚崔燃……
萧秋意,崔燃。
崔燃,萧秋意。
究竟有什么关系?
太子爷没有解释,带着姚药默默的往前走:“此处离两国交界处倒是不远,坐马车便稍后可到。”
“不去长公主殿下的府上接么?”
“怕是,来不及了。”
“哦……”姚药不再问,跟着他往前走着。
她抬头习惯性的想去看他挺拔的背影,可却看到他不再是木兰玉簪的金贵小鸡簪子。
心中又一次浮现……心酸……
心酸?嗯?心酸?
两人上了马车。
“姚药,可用早膳了?”
“没有,不用也可以的。”
“姚药,可是没有睡好?”
“嗯,没事,不睡也可以的。”
“姚药,金丝国可习惯?”
“不习惯,没事,不习惯也可以过下去。”
“姚药,”太子爷笑,“你在生气。”
她还是未看他,灰溜溜的低了头,想说不,可却还是认了。
“所以你在气什么?”
姚药不言语。
太子爷笑笑也不理会:由得她去。
姚药原先以为他还会继续追问下去,却不想没了下文,偷偷的望他,却看到那人正在闭目养神。
闭目养神?嗯?闭目养神?
让一个小孩子不再吵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跟随小孩儿生气的情绪被小孩带着跑。而是去把小孩子晾在一边,让小孩觉得不受重视,觉得没意思。
一边将孩子晾在旁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想这孩子为啥会不高兴……
姚药觉得没意思,原先气呼呼的到后来到也开始自顾自的吃手手了,想掀开车窗看看沿途风景,却想到太子爷曾经说繁华的地段可能会有一些人会看过来……
她不知道城门口的地段算不算繁华,可她还是将小手手了回去继续吃手手。
待下车时,太子爷却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小小的精致的小金鸡簪子:“姚药,换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