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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认真的问:“姚药,你相信我么?”

她不知道。

她也看着他,但没有说什么,没有点头,没有摇头。

喜欢,依赖,但信不信任……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他说,萧秋意说。

都跟她说,她要活着,为了她,为了族人。

可,很多事情,她不明白也不知道。

她从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好好练武不是因为她有天赋,只是因为她喜欢。她能赢那么多仗,一开始是老伯教的,后来,是用跟老伯学的。

她从不聪明。

而他,聪明绝顶,将她藏的密不透风,护的密不透风,也将,许多秘密护的密不透风,也将自己护的密不透风。

她于他,被看的透透的。

他于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信任,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

他深深的看着她,认真的说:“现下,你只能信我。”

是啊,真的,只能信他。

他们的关系慢慢的变好了,他关心她,慢慢的她也接受他的关心。

他们开始说了很多话,一起练字,一起看书,一起下棋。

带着他喜欢男人的癖好,他们像是好朋友。

望竹也说,他身边的人很好,她也愿意,也开心去当他身边的人。

白玉将军出事了,他对着她难过,她跟他一起悲伤,去感受他的悲伤。

他带着白连回来了,他对着他温柔,她难过,但也是他能找到师父的孩子高兴。

悲伤他的悲伤,高兴他的高兴。

他们的关系,像是朋友。

可仿佛,她和这个朋友,隔了好远好远。

她知道,她不明白的,不知道其实有很多很多。

这个朋友,这个朋友离她其实很远。

“现下的这一切,都是有道理的。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们。是别人,现在他们做的,是阻止别人继续下去。”

她看着他,眼里都是疑惑和不解。

“晚上睡的好么?”

她点点头。

只要不是等他的,每天都可以很快入睡。起先来的时候,她总是睡不着,想族人想老伯想她的大草原。现在,她安心了很心多,总是很快就可以入睡。

“吃的好么?”

她点点头。

好好吃饭,是从前答应好自己的。开始的饭食她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告诉自己,三大口,就可以不饿了,不会饿生病么。现在的她,每天小口小口的吃饭。和秋阳和闻笛和望竹吃的时候小口小口的吃,一起说一起笑,是为了吃饭而吃饭。和,他吃饭的时候,她也是小口小口的吃饭,有时有说有笑,有时不说话,她都能陪着他,跟着他吃饭的速度……

“会想很多事情么?”

她点点头。

是的,会想很多事情。

陷入其中的时候,想他,想他和她相处的细节,想每一个可能会的尴尬,顾忌这些顾忌那些。

陷入其中又想到现实的时候,又会开始多想,想他和她所有所有的矛盾。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什么。想很多,很多事情。

战场上的她,勇敢而又胆大。

和一个陌生的人,一个陌生的环境相处的,她敏感而又胆小。总是,会想很多很多。

“那现在起就别想那么多了,你只要想着……”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他此刻停下。

见他此刻停下,她问:“想着什么?”

他又靠近她一些,两人呼吸交错:“我允你,去年九月为期算起,只要四年。四年后,会给你一个答案。这一切,也都会改变。”

真的么,四年。

他给了一个期限,四年。

只要四年,这所有的不明白都会明白,也会,改变掉。

他的意思是,四年后她能明了,她的族人也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真的么?

“真的么?”

他认真的说:“真的。”

“好。”她暗暗咬牙,点点头。

“现在开始,继续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遇到刺客,遇到拿刀指着你的人,拼了命的跑,答应我,活过这四年,只要四年……”

他看着她,说的很认真。

她随着他说的点头。

拼命的跑,拼命的活下去,姚药。

“姚药。”

她点头。

他低头。

替她抹去脸上新鲜的泪。

不知何时,她的泪,又流了下来。

他又抱住她,轻声的安慰着。

一直问着:“好了么?”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蹭的他的心浮动。

苏天使:别这样,她还是个孩子。

苏恶魔:就这样,她是个女的。

苏天使:她这么惨,胸这么小,你还要……

苏恶魔:她惨不惨是她的事情,我金丝国十四岁岁便可以成婚,她现下都十五了。不过,这胸是挺小的啊。

苏天使:胸小是她心智尚不成熟的象征,现在和她心意相通,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日后会很麻烦的。

苏恶魔:麻烦什么麻烦,一个我一个她,就这么简单啊。

苏犰安:好了。

苏犰安:现下,最好的,是相守而已。其余的,想的越多,越麻烦。走的越远,越难回来。

他们之间现在在走一条,往外头走的路,路上充满了冰冷的刀和炙热的火球的路,路的终点,是一颗必须得到的药。拿到药以后,又必须要回来,才能救人。

他们走这条路,只是为了拿一个药。

其余的,如果胡思乱想,就会一直往前走,越往前走,越难回来。

其余的,只能等回来再说。

不单单是一个孩子,还因为很多很多的事情,急不得,急不得。

他要等一个干干净净,等一个了了当当,才可以和她心无旁骛的相守,如果她愿意的话。

如果她愿意的话。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就送她离开,远远的送她去她想要的安静,想要的了当。

如果没有爱,身边的再多的人,也是孤家寡人。

可其实,他就已经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孤独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不强求,不追求,不等待也不会期待。

这便是他。

这便是一个太子。

一个尊贵的,太子殿下。

高贵而又孤独着。

良久,他又问:“好了么?”

她从他怀里出来,抹着泪,吸着鼻涕:“好了。”

“姚药,”他捏着她的肩膀,“今晚,小白还是会怕的。”

他又在等她说。

她明了,她安心:“那你去陪他吧。”

他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