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缓缓转过身，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慌乱。
他终于，是要记起她了么？
他看了看她，忽然笑了，这笑，略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也是带着彻骨的寒意的。
了这笑容在小飒的眼中却是如同久违的春日阳光一样，暖了她的整个人。
她眼里的敬畏甚至是带着钦佩的那种敬畏苏犰生看在眼里，也看的明白，她是谁，他也记得。
“这么快就回来了么？本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才送你过去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而已。”
小飒低头：“是，奴婢心中想着殿下，想着要早些帮殿下的忙，所以才回来了。”
是他帮她杀死了她这辈子最最痛恨的人，是他第一次告诉了她，原来狠毒是真的可以做好一件事情的。
也是他，她出生以来第一个害怕却又每天都会想着念着的一个人。
因为自己的过去，小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自己，绝对是一个被坏人伤害过的人。
所以，既然自己被伤害了，那么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做一个会伤害别人的坏人呢？
既然这个世界是这样黑暗的，那么她为什么不跟着一起黑暗呢？
所以，她要变成一个坏人，无恶不作，没心没肺，就和苏犰生一样。
她在山谷的那段时间，断断续续的将苏犰生的童年还有过去听了一个遍，总之拼拼凑凑的，也就知道苏犰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那些零碎的东西，都是旁人有意告诉她的，那些东西，是为了教会她害怕和服从。
可是，对于小飒来说，她愿意服从却绝不害怕。
这样的人，当你想和他为伍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好害怕的呢？她，不需要害怕任何的事情。
苏犰生见她如此卑微如此诚恳却又如此坚定，坚定的和旁人不一样，竟然难得的觉得舒心：“好，既然你想帮本王，本王也正好烦恼……你如果可以帮本王解决了这个烦恼，那么本王就考虑留你在身，如何？”
小飒立刻抬起头：“奴婢愿意试一试。”
苏犰生对她勾了勾手指，不知为何，那冷冷的眼神在小飒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诱人。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飒松了一口气，踏出了帐子。
千霜早已等在门外。
小飒进去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且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对于往常来说要么小飒是凭空消失了，要么是被苏犰安弄死了。
而往往更有可能的都是后者。
而他虽然担心小飒，虽然在心中早就隐隐约约……不对，是潜意识里觉得小飒已经凉了，但是也始终都不敢进去。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进去了，也就是送死。
一般都是，乖巧安静的等待着苏犰生的召唤然后安安静静的进去处理案发现场。
从前，苏犰生还没有重新变成皇子的时候，也就是很闲的时候，经常会杀了人然后慢慢的感觉他的温度降低，血液慢慢的留不下来。
最后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最后他觉得无聊了，才会让人进来收拾。
千霜就是等着要进去收拾。
可是小飒，她出来，就这样出来了。
她对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和进去之前的没有两样，还是同样的那个人，还是同样的发自内心，却……带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
而那寒意，和苏犰生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