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吴正仅存一丝理智,他颤抖的右手抬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女人。
“魏小姐,我不是坏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不要报警。”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保安尴尬地挠了挠头,“看来,他认识你啊,要不,我帮你把他抬到车上?”
魏淼对吴正的身份起了怀疑,所以并没有拒绝保安的好意。
她看着后排晕死过去的吴正,想到宋默的态度,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抬头看了眼律师事务所的大楼,她眼里划过一丝狠戾,直接开车离开。
地下车库,魏淼看吴正还不清醒,直接开门下车,来到后排,一把扯过吴正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两下,吴正悠悠转醒,他看着魏淼,突然反应过来,直接弹坐起身,却不想动作太大,头撞到车顶,额头又增添了一个包。
吴正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地看着魏淼。
“魏小姐,这是哪里?”
宗玺临走前,把魏淼的身份大致和他说了一些,吴正知道她今年三十岁,结婚八年,有一个女儿,七岁,不过看她外表,说她二十岁,都不过分。
“我家小区地下车库,你是谁?现在可以说了吗?”
吴正看了眼外面,屁股往里面一挪,示意魏淼上车再谈。
魏淼抬头看了眼监控,冷冷一笑,随后也上了车。
“魏小姐,在我进行自我介绍之前,我想和你道个歉,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无法接受,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都接受。”
魏淼翘起二郎腿,把车窗降了下来,从包里拿出打火机和烟,咬住烟,给自己点上。
“道歉?因为谁?”
“你的先生,宋默,容我大胆猜测,你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了吗?”
魏淼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看着吴正,“那也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人渣在外面搞大了谁的肚子,你找我要说法来了,先礼后兵,你要什么?钱,还是把那个女人抬进来,做我的姐妹?”
吴正没想到魏淼这么直接,而且,她竟然了如指掌。
“魏小姐,首先,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吴正,帝都傅家傅六爷身边的人,我妹妹吴月,因为愚昧无知,做错了事情,她现在怀孕了,也失踪了,我来找你,第一,和你郑重道歉,第二,我想了解你的情况,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无条件配合你,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魏淼掐灭烟头,歪着头打量着吴正。
“我相信你妹妹是无辜的,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出轨,我很同情她,因为那个男人,是不会负责任的。”
吴正深呼吸一口气,“我清楚,魏小姐,你是个有气节的人,不和我们计较,我感谢你大度。”
魏淼嘴角一抽,“若这是第一次,你那个妹妹,说不定会被我用鞋子抽嘴巴,只是这事过了一次两次,到第三次,我就没有这份心思了,你说得对,我和宋默正准备离婚,可是他死活不同意,他是律师,这一点,让我很苦恼。”
“比他优秀的律师比比皆是,魏小姐不用丧气,不过,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呢?”
魏淼拿出一包湿纸巾,擦了擦手指。
“他如果和我离婚,分不到一分钱,这一点,我们在结婚前立过协议,然而那时候,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
魏淼捏紧拳头,眼里的恨意浓烈到快要爆炸。
一个被父亲资助的穷学生,最后做了白眼狼。
“魏小姐,我找到吴月以后,我会说服她帮忙作证,如果你有需要。”
“出轨只会受到道德谴责,并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他比我懂,第一次,他还会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然而半个月后就死灰复燃了,第二次,他会站在道德制高点,率先质问我,他会把我批判到一无是处,最后又用最温柔的语气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他最爱的还是我,我从未见过如此虚伪的人,这次是第三次,我看到他给那个女孩买了礼物,一条三千块钱的手链,先生,这是你妹妹的最高价值,只值三千块。”
魏淼说完,吴正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还愿意让你妹妹做证,可以联系我,现在,我要回家了,再见。”
吴正忍不住问道,“你不恨他吗?”
魏淼笑了笑,“有什么好恨的,比起恨,我更想弄死他,只可惜,杀人要偿命。”
吴正看她锁上车门,潇洒离开,站在原地的他,心情有些复杂。
想象中的愤怒和哭泣都没有,反而,他在魏淼面前完全抬不起头,对方是豪门大小姐,在他自报家门之后,还能维持风度和优雅,让他更加愧疚,想到吴月,他揉了揉太阳穴,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她的号码,不过这一次电话通了,几秒过后,吴月的声音响起。
心里的愤怒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吴正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
“回家吧,我在家里等你。”
——
宗玺和司焱来到茶馆,贺清礼已经等在那里了,三人坐下,司焱的助理急匆匆过来,送了一份文件给司焱,司焱没有打开文件,直接推给贺清礼,贺清礼放下茶杯,打开文件看了起来,越看到后面,他脸色越发难看。
“贺清明的母亲,是谭水村的人,名叫谭娇,她和我父亲离婚后,得了急病去世,可谭水村的娘家人,不允许她的尸体火化,非要带回谭水村做法事,停棺三天,再火化。”
宗玺瞥了眼司焱,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竟然已经让人把资料都查清楚了。
“那时候,贺清明年幼,加上我父亲并没有插手管这件事,他并没有在他母亲火化前,见到最后一面,直到一年前,他偶然得知,谭水村的村民,不管男女,去世后都要把尸体带回谭水村,并不是落叶归根,而是要沉塘。”
贺清礼抖着手,他完全不敢置信。
“荒谬,这怎么可能,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