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所言极是,不愧是我袁氏虎儿。”听闻袁绍方才所讲,袁隗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容,不加吝啬的夸赞道:“正如本初所讲的那般,似这等虚名,对我袁氏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袁氏如何借助,今日朝堂之纷乱时局,尽可能多的积攒些根脉,如此才不会重现昔日党锢之患,那阉宦张让乃国家亲信所在,若不能一举将其势力彻底铲除,我袁氏便不可冒然出头。”
沉浮朝堂数十载,袁隗见过太多的势力,权倾一方,黯然落寞,所以袁隗所谋,从不是短时的荣耀,他想要的是袁氏永保荣耀。
想到这里,袁隗这脑海里,浮现出一人的身影,这也让袁隗本高兴的神色,随即变得严肃了起来。
神情淡然的袁绍,对袁绍咬牙切齿的袁术,端坐着的袁基,还有袁隗三子袁兴,袁朗,袁恢,皆察觉到了袁隗的变化。
袁基面露疑惑道:“叔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受袁基这般所问,袁隗的眸中,流露出深邃的神色,停了数息后便道:“不知你们对于吕布,可曾有过什么想法?”
听到袁隗这莫名的提及吕布,袁绍、袁基二人,这眉目间出现几分凝重,似陷入沉思一般默言。
反倒是那袁术,在听到这里却冷笑数声,随后便插手一礼道:“叔父,那吕布不过一边塞蛮人,叔父为何要提及此人来扰了氛围,我袁氏乃四世三公出身,想那吕布此前竟这般不识好歹,自入雒以来,竟不上赶着拜访我袁氏,整日龟缩在那北军驻地,难不成想要让我袁氏邀请不成?哼……”
讲到这里的时候,袁术的脸上,所浮现出的轻蔑更浓了。
如果说在袁术的心中,姑且把何进当做人看待的话,那对吕布就从没有看做是人,充其量吕布不过将会成为袁氏门下的一条狗,只不过这条狗甚是凶悍,但这样的好狗,的确是他们袁氏现在所需要的。
袁隗微眯双眼道:“公路,你何时才能将这门户之见放下?我袁氏能屹立朝堂不倒,难道都似你这般有这等严重的门户之见吗?若真是这般的话,恐我袁氏早已不知被对手击败过多少次了。”
对于袁术的才华,袁隗这心中其实也是很看好的,只是袁术相比较于袁绍,有着很深的门户之见,对同为士族出身的官员、子弟,袁术尚能以平等姿态对待,可是对于那豪强出身的官员、子弟、甚至于那寒门、庶族出身的官员、子弟,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内心骄傲的袁术,不能忍受与这等卑贱之人同处一堂。
“叔父~”听袁隗这般说,袁术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袁绍打断道:“叔父,您以为这吕布,会在此次国家筹建的西园新军中,得到一席之地?”
不顾袁术那愤恨的目光,袁绍接着又说道:“如果说真如叔父在心中所想的那样,那这吕布我们袁氏必须要将其笼络到麾下,毕竟这吕布之悍勇,已经在此前的平定黄巾贼乱、镇压河东之乱中显现出来。”
“更不要说国家更是夸赞其为我汉室第一猛将,似这样的强悍的武将,如果说最终被那阉宦张让笼络到,即便是我袁氏在暗中,谋取到再多的西园新军的兵权,都无法抵御住十常侍之威。”
袁隗轻叹一声道:“本初所讲的这些,正是老夫心中现在最担心的事情,这吕布虽说出身卑微,身上带着很强的边塞胡风,只是据老夫近些时日的观察,虽说吕布之勇,乃我汉室少有之存在。”
“但更让老夫心中担心的是,这吕布恐不仅勇武过人,其智更是少有的存在,不然怎会在当下这等纷乱时局下,竟表现的这般冷静?据老夫的猜测,恐吕布心中所谋,并非是眼前这些。”
能在边塞这等苦寒之地,出来一位似吕布这般允文允武的存在,这属实是让袁隗心中觉得惊叹。
袁基眉头紧蹙道:“若真像叔父所讲的那样,恐这吕布将会是这场风波中的变数所在,只是这吕布自入宫觐见国家以来,就待在北军驻地不出,纵使是我袁氏有意结交,恐并非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别看阉宦张让近段时间,并未主动招揽那吕布,可是在镇压河东之乱前,这吕布与那阉宦张让的关系,就非常的耐人寻味,如果说我们袁氏这般光明正大的,前去邀请那吕布,恐会引来新的隐患啊。”
曾经他们袁氏从未正眼瞧过的一个小角色,可到了如今这雒阳城的局势中来,却隐隐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恐这样的局面,是袁隗、袁基、袁绍他们所从没有想到过的。
袁兴此时插手一礼道:“父亲,如若不然,儿去会会那吕布?”
“不可!”
“不妥!”
袁绍、袁隗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否定了袁兴这一提议,见袁兴投来疑惑的眼神,袁绍出言解释道:“兄长有所不知,这吕布看似是一莽夫,实则却是位心机深沉之辈,恐兄长与之较量,并不会占到任何上风,相反还会堕了我袁氏之威,此事需从长计议才行。”
袁隗点点头道:“本初之言,正是老夫心中之意,为了确保这中间不出现变故,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这吕布不到有把握的程度,我袁氏不可冒然与之结交。”
虽不知袁隗在担心些什么,但既然袁隗已经这般说了,那袁兴对此也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在最后,还不忘对袁绍报以微笑。
因为吕布的缘故,使得原本愉快的氛围,也随之变得沉闷了起来,袁隗、袁基、袁绍这心中多在思索着,只有那袁术这脸上,却浮现出几分不屑的神色,似吕布这等边塞胡儿,又有什么可忌惮的。
只是吕布真的像袁术在心中所想的那样,就是位不懂权谋的莽撞人吗?
恐事实并非像袁术心中所想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