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阵。”
随着国师一声令下,年幼的两位小徒早有觉悟,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臂,番茄酱一滴一滴落下,在苍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鲜红。
水鸭眯眼两个小孩,这很明显不是用普通方式喂养大的,孩童自带的勃勃生机和一股子死气相互缠绕,形成一股介于活死人之间的体质。
这种占卜方式需要消耗徒弟贵重的精血,国师原本只打算用一个人做素材,可水鸭突然出现让他有了压力,不由得展现出最佳实力。
滴落在雪层上的番茄酱没有凝固,而是自顾自流淌出两个半圆,相互衔接成圆形阵法,后续的番茄酱在阵中画出玄奥符号。
水鸭暗暗点头,不愧是灵魂夺舍转生好几次的国师,连孤风楼上次派来的长老都没有这个方术水平。
夸奖归夸奖,国师的操作在水鸭看来还是太小儿科,白誉坤倒是看着眼中异彩连连,直到国师完全收手,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国师,荆洋城怎么样了?”
天机浩渺,不可泄露,国师其实不敢太过深入探查,也可以说他的实力没到位,总之,之前的推演只是针对了东笋国王城内的气运,算不到那么远的荆洋城。
不过,皇室气运牵连江山,通常方向出现一丝波动,足以得出个模糊的结论。
“皇上,荆洋城局势不容乐观呀。”国师全力推演有所消耗,说话停顿几分,先让徒弟止血。
“眼下需要赶紧加派兵力,再由方术补正气运。”
离方黎身死才过去一天,荆洋城糟糕的消息还没传回东笋国王城,白誉坤只知道荆洋城被破,下令让附近城池派兵支援。
“国师觉得,应该如何补正气运?”
如果水鸭不在,国师肯定能说得天花乱坠,此时只推演出了荆洋城战场的情况不容乐观,没敢接着往下说。
“让老夫歇一会儿,喘两口气,听听颜掌柜有何高见。”
白誉坤将注意力转回到水鸭身上,他不懂方术,但水鸭击败孤风楼长老,国师相当敬重,方术水准甚至有压过国师的势头。
“水鸭…你看如何?”
“我看?荆洋城和后边三座城池没得救了,方黎也死了,加紧更大范围的海疆防守,不要让海妖族就着海域结界的这个缺口继续扩张。”
水鸭的语气平淡,内容却吓得白誉坤和国师好半天说不出话。
“颜掌柜…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水鸭…你好歹占卜一下。”
水鸭摇摇头,“信不信随便你们,荆洋城和后方连着的三座城池全都告破、方黎身死、镇海军顶多活下小几万人。”
在白誉坤听来,这话说的好像是亲自参加过海妖族战争似的。
可战场和王城见传递消息使用的是特殊‘书鹃’,速度比‘剑鹰’还要快上一倍,水鸭不可能赶在‘书鹃’之前回来。
国师也有些急了,他一直以来接受着东笋国的供奉,帝国要是出了岔子,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颜掌柜,天大的事情可不要信口雌黄,我知道你跟皇上交情不浅,可…好歹拿出方术结论让我们看看。”
“不相信我?好吧,看好这中庭,我要施法了。”
水鸭一指更为广阔的中央庭院,白誉坤和国师下意识看向广阔的白雪覆盖地段,心中想不明白水鸭这次又要用什么奇怪的道具进行推演。
轰…
庞然大物落地,震得周围一阵摇晃,巨大的骨骼出现在中庭,长度超过百米,骨架宽的可怕,惊得附近亲卫、暗哨高手迅速赶来,同样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白誉坤大脑停止运转了好久,已经自动忽略水鸭是怎么掏出这么个大家伙来的。
“水鸭…这是什么东西?”
国师倒是抢先一步喃喃自语,“骨鲸!海妖之中,巨鲸组变异出来的分支,骨鲸!”
白誉坤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早已听说过许多次骨鲸威名。
这种恐怖的海妖族没法上岸,需要乘坐着滔天海啸而来,一旦达成条件,护城结界在它面前撑不了几下,城墙更是不用提及。
水鸭指着中庭的骨鲸,“这是我从荆洋城云回来的骨鲸尸体,准备拿着做材料,既然你们不相信,我就掏出来给你们看看。”
“运回来…”
国师咽了口唾沫,这么大的东西,说收就收,说拿就拿,用神来之笔评价水鸭的方术水准,半点不为过。
白誉坤也从久久的惊骇海中收回神,“水鸭,我也听说荆洋城出现骨鲸,看这样子是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说镇海军几乎全灭?”
“骨鲸不止一只,你召集附近人手增员的同时,海妖皇族更快一步,早已进行埋伏,要知道当时仅剩最后一座海疆城池。”
只有一座城池,海妖族新到的援军压近、新来的骨鲸、超大范围的海啸咒法,现在要是再说方黎身死,换做是谁都不觉得奇怪。
“天呐…”
白誉坤感觉自己头都要秃了,镇海大将军,东笋国两大军神之一的方黎身死、海域结界薄弱点破开、荆洋城在内的四座海疆要塞告破,战况简直比兽族打进来时更糟糕。
国师也是愁容满面,原本他只谋划着寻找下一次转生用的和肉体容器,东笋国要是出了大问题,他也不得安宁,可不能失去供奉。
水鸭安慰到,“幸亏有暮沉兮。”
“啊?还暮沉兮?!要是她在这里,我得冲上去跟她拼命哟!”
“听我解释啦,你想想看,两只骨鲸一死一重伤,居然只攻破了四座城池。”
按照海妖族原有的计划,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至少应该连同附近山地一并推平,让海啸蔓延到更内陆的地区。
白誉坤一想确实如此,其实荆洋城所在的四座城池背后原本没有山地,是东笋国派遣大量术师花费多年用咒法弄出来的地形,为的就是多搞一道屏障。
如今出现两只骨鲸,而且非常突然,平均下来的结果只是一只骨鲸破两座城池,两只骨鲸的代价换下四城。
镇海军确实死伤惨重,可按照之前的情报,海妖族陆地作战,损失的兵力也不少。
如此相互衡量几番,不能说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