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何意?本官前来可不是看着你死的。”
盼笑手还是往后一缩,并不理会太守,而是对着身前的大夫,缓声道:“还请大夫先去看看我儿,他从昨日就开始发热,到这会儿都还未退。”
盼笑的置之不理让太守气得脸色黑了大半,但如今那匪寇还未有回音,他不能让人质先死,故朝望向他的大夫点了点头。
大夫这才赶忙朝里走去。
盼笑心里担忧着二郎,但是亦是不想让方氏和孩子们看着她手腕上流着血,故她并未跟着进去。
转头看向面露不悦的太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亲随,沉声道:“太守可借一步说话?”
太守看着手腕血迹斑斑,人却沉着冷静的盼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僵在原地,满目诧然。
盼笑轻轻一笑,道了一声:“请。”遂即转过身朝廊庑拐角处走去。
凉凉的指尖抚在颈脖处的瞳晶紫罗上,缓缓而行。
太守微微怔愣,眼珠转动着,最后落在盼笑那只流血的手腕上,最后终是抬步跟了上去。
盼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下一缓,目光定了定,在拐角处的停下。
太守从廊庑走下,抬目一愣,盼笑立在青砖砌筑的墙脚,唇角泛着盈盈愈浓的笑容。
太守瞳孔微微颤动,一股淡淡紫光映入眼帘,脑中不禁有些恍惚。
不由自主的朝盼笑继续走去,意识渐渐混沌。
*
太守再次意识回笼时,人已经回到太守府邸,身后的随从心中诧然。
方才太守和那逆贼的夫人单独私语后,执意要将人质全部送出城去,还不许再针对此事提出任何异议。
随从望着目光钝滞的太守,他老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太守又下令不许多问。
瞥见太守正捏着眉心,涣散的眼瞳逐渐消逝。
随从看在眼里,这事儿怎么瞧都觉有蹊跷,沉下心神,言不顾行,看来必须要想法子再问太守才行。
正斟酌如何开口间,看到从外而入的耿吴,蓦地一喜,赶忙向耿吴眨眼示意。
耿吴眉头微蹙,不解的看向挤眉弄眼的随从,他这是在打暗号?
太守看见耿吴进屋,神色微动,摒除杂念,语气生硬道:“又有何事?”
耿吴皱着眉头,他是在太守将人拘在骆江府以后,才知晓的此事。
“大人,末将也知您深谋远虑才想出此计,逆贼是当诛之,但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
太守赤胆忠心,虽然骆江府如今不过是卵与石斗,但还是一如反顾的抵抗到最后的一刻。在知晓封胜妻儿老小回慈州要时,孤注一掷将人劫到骆江府,要让他此时放人,绝不可行。
“无稽之言。”太守的声音冷冷,抑着胸中积郁的怒火,“本官也知以妇孺胁迫乃宵小行径,可而今已无计可施,迫不得已只能如此,决不能坐以待毙。”
“末将并未要劝大人放走她们。”耿吴面色沉稳,平静的看着太守,他也知当下不是放走盼笑就可善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