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再不过几日,骆江府就要被围城,他当然愿冲锋陷阵,破釜沉舟与那逆贼背水一战,但绝不想用盼笑的命来威逼,成为筹码。
太守微微扬眉,之前耿吴可是多次劝他将人送出骆江府,不禁有些狐疑,“想法怎能突然变了?”
“末将深知大人用心良苦,这也确实捏住了逆贼封胜的命脉所在。”耿吴目光凝重,言行慎重的又道:“但终究她们也不过是妇孺,虽说是人质,也不用过於冷待,如今也入晚秋,若再让她们在断壁残垣继续住下去,恐惹上寒疾。”
太守蹙着眉,想着他将才从拘人的地方回到府邸来,但这会儿却想不起到底是何因去的,不过耿吴说得不无道理,缓缓点头,侧头看向身旁的随从,“你按着耿将军的意思去办吧。”
随从一直在旁听着,随着太守和耿将军的话,他几回都想出声打断,但都错过开口的时机,这会儿趁着太守差遣的空当赶忙说道:“大人可是忘了?方才已经下令将她们送出城了。”
太守愕然,一掌拍到桌案上,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我怎可能下令放走她们。”
随从吓得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低声回道:“大人您说她们太过可怜,于心不忍才择决…”
“荒谬!”太守气得直接打断了随从的话,眼神黯淡,冷不丁的浑身一凛,只觉脑袋里空白了一块记忆,委实是跷蹊离奇,但就一点,不管怎么样,他定是不可能下令放走唯一的筹码。
太守一声怒吼,随从立马恹了,那里还敢再出声,心中委屈立在一旁垂着头。
耿吴目色怔愣了片刻,不可思议的看向太守,瞥见他一脸怒色的瞪着随从,看来两人之间都未说虚言,只是这中间出什么状况,无从得知。
“已经送走了?”太守冷静了下来,皱眉问道。
随从立刻摇了摇头,“估摸这个辰点还未出城。”
方才大夫开了一副方子让那妇人即刻给小儿喂下,估摸便是再急,也不可置病弱的儿子不顾,定是听大夫所言,将汤药喂下之后才离开,而熬好药少不得也许半个时辰,那这会儿恐怕药都还未熬煮完。
太守悬心稍安,板着脸道:“还不快去将人押回来。”
耿吴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出声道:“大人,还是末将去吧。”
太守侧头目光凝视着耿吴,见他坦然以对的回望,微微颔首,“去吧,耿将军莫要让我失望。”
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太守还是相信耿吴不会胡来,且骆江府百姓的安危,还是要仰仗着他的戍守。
既然他有心,只要不破局,自己顺他意也不是不可。
随从猜测的无误,在太守下令送她们出城时,盼笑原本是要立即出城的,但是二郎情况委实不太好,风寒所引至起胡言胡语。
盼笑不可放任二郎不顾,若是出城后,一路逃命更是无暇顾及,为今便是送方氏带着大郎,女儿先走。
严嬷嬷听了,立马摇头,“还是老奴留下照顾二郎,夫人先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