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笑见他戾气逐升,即刻醒悟过来,她和他硬碰不得。
本因他昨夜莫名送她一本女诫,方才又怒斥于她,盼笑恼羞才出言顶撞了他几句。
此时见他暴戾毕露,这才惊厥自己已把人惹得怫然作色。
只见那人立眉瞪眼,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犹豫了下,便柔声说道:“封大哥,坦言昨夜在那巷弄之时,我确实有听到些隐讳之言,方才你应也看到我背伤的不轻,早间捕快就去了你家,如你所见,我到如今都还直不起腰来,你怎可认定举步维艰的我,是如何能一大早就去了衙门告发的?”
封胜两道目光停在她的脸上,脑海里再回想起方才那皓白间的纵横青痕,而她到现下终于说了一句实言。
他昨夜自然知晓她有听到姜三说的话,但当时他放她离去,确实也料她不敢多言。
而她在巷弄里的畏惧,胆怯,并非装腔作态。
再见她此刻神色坦然无比。
那声声质问历历在耳。
封胜忿然于色,语气不变,道:“衙门?何须多此一举。”
盼笑一怔,有些赧然:“你是何意?”
她一时没能明白他所谓何意,显然她刚才的辩白他并未相信。
见那人岿然矗立在前,目光因避嫌,聚焦在椭圆形的月洞门床棂上。
只听他冷笑一声。
盼笑一下子醒悟过来,他这是在怀疑她告诉父亲夏茂兼了。
眼波微动,全身有些僵硬。
正色道:“昨夜你也知我连腰都直不起来,怕我爹娘看到担忧,归了家之后就直接回了房。或许你并不信我之言,但我夏盼笑可发誓,方才如若骗你,我便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别无他法,盼笑只能在他面前起誓,她僵直着身躯,话音落地,那人却久久未出声。
一片沉寂,耳畔传来他冷清的声音。
“巧言令色,那你如何解释有如此凑巧之事,前后脚捕快第二日就上了门?”
心中恍然,显然这人并未信她之言。
无奈的道:“难道不是正因为如此,更无可能是我吗?显而易见,倘若我真得打定主意告发于你,我也不会傻到这当口去做。”
封胜眉头紧锁,因她这番说辞,脸上的触怒逐渐冷静下来。
不无道理,但昨夜他和姜三,魏真未成分开,那姜三本就犯了案,显然不敢去县衙告状,而魏真更无可能。
沉吟片刻,那烛火爆出一丝声响。
她那双眼眸之意溢于言表,烛光反射映衬下那张的面容更加姣柔,盈盈双眸像化开的墨,绸缎般的黑发散落一肩,一缕缕贴在脸边颈间。
何其美哉。
只见她纤纤素手,缓缓伸入罗衾之下,昏暗之中修然间亮起粉紫色藐小微光。
一怔,诡秘之间,只见她十指尖尖在颈间来回拨动。
封胜愕然,始料不及她在此时竟还能做出此等撩拨他之举。
他眉宇间微愠逐升。
而盼笑见他长时间静谧,迟疑不决,那张脸也阴沉得厉害。
猛然惊厥之后,想到颈脖上戴着的瞳晶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