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
只听“咚——咚,咚,咚,咚!”
一慢四快的梆子声在年丰巷响起。
封胜一怔,不料已经到了寅时。
不能再在这耽搁,端详了她片刻。
便沉声说道:“你说得我自是明了,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盼笑听他之言,应该是信了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方才因瞳晶紫罗入魂不成,便有些乱了阵脚。
这煞神要是知她方才所想,估计真得想捏断她脖子也不是不无可能。
告发他,当然对她有好处,只是他现下没有能看破而已。
本想一不做二不休,用瞳晶紫罗先催眠住他,然后告知夏父,再把他送进衙门去,她可不是就一劳永逸,永绝了后患。
可不想这密器瞳晶紫罗竟然对他毫无作用。若如不是之前在孙修远成功使用过,她都怀疑这瞳晶紫罗是假的。
盼笑接着他的话,赶忙接着道:“当然!毋庸置疑,这事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封大哥难道没有其他怀疑的人不成?与其在我这徒劳,不若去起想想有无其他可能?”
她这就是有些含沙射影了,这煞神为何其他人不怀疑,偏偏就是她?被这人含血潠人,便不要怪她把这水搅和得更浑浊一些。
封胜眉头一挑,睥睨她那一眼,嘴角抹起一股淡淡的兴味,问道:“怎的?你觉得我身边还会有谁去告发?”
盼笑见他那神情,意识到自己所说之言这人并不听信几分。
无幽不烛,万籁无声。
撇了那人一眼,不甘心得继续说道:“我也没说一定是谁,昨夜在巷弄里的那两个人也不无可能,是不是?”
见随着她话那人神色越发阴沉,便知他又被她的话而触怒了。
盼笑紧抿着朱唇,有些怅怅不乐,她说得有何不妥,他怎可笃定不会是那两人。
只听他嗤笑出声说道:“谬论,昨夜你所说的那两个人可是寸步不离与我一直到翌日清晨,我自是无怀疑的理由。”
盼笑不料是因为这个原由,不禁惊讶的小嘴微张,喃喃的回道:“那你怎知不是另有其人,一口咬定是我?”
说到此处,便更不是滋味,顿时声音高了几分,对那人嚷道:“你到底想怎样?”
封胜盯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那声嘶嚷竟带了几丝哭腔。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微微颤悠的双肩,那薄薄罗衾裹在她的肩头雪白的尤为耀眼。
他目光晦然移开。
神色有些局促移向那青钝绛纹的帐幔之上。
......
盼笑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何意,不过她到可以确认的一点是,那久久矗立之人,应是不会拿她如何了,至少,此时他并不能因这件他都无法笃定的事遏制于她。
沉吟片刻,封胜见她怅然若失的坐在床榻之上,那肩若削成,像是因背上的伤有些摇摇欲坠。
或许是她方才那有些带着哭腔的嘶嚷。
封胜那还是带有几分慑人的气息逐渐消失。
拧着眉头,沉声说道:“你好自为之。”
说罢,目光再瞥了她一眼,转身决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