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元嬷嬷喟然,对她这般年纪来说,这一路遇到如此坎坷,确实犹如那摧心剖肝。
见她还站在垂门处,便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你到偏房归置下,就歇息吧,帝姬这边你不用管。”
盼笑点头应下,便进了屋,屋里一边一张架子床,随意选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安德帝姬歇了一夜,便有了些精神,躺在那张长榻上。越看这小小院落越发不顺眼,冲着候在一旁的凝心说道:“去把昨日那个管家给本宫唤来。”
凝心瞥了眼蹲在一侧为帝姬按压穴位的盼笑。
公金罗看她还站在哪儿,微微皱起眉头:“还不快去。”
盼笑对安德帝姬找那胖管家来,不用问也知是何用意。
这院落外重兵把守,只怕大门都出不去,昨日那管家看似以礼相迎,却不卑不亢,显然并不像表面上那般通情达理。
果不其然,才出去没一会儿的凝心就回到屋内来,压低声音道:“帝姬,大门口的守卫不让奴婢出去。”
凝心抬头,见安德帝姬神色难看,赶忙补了一句:“不过奴婢已让那守门的兵丁去传唤管家前来。”
安德帝姬面上一僵,凝心这宽慰之言并未让她有一点点息怒之感,反而越发气闷。想她堂堂一国帝姬,竟然落到这般田地。
悲从中来,便是无尽的怒火。
盼笑见凝心着急,正好按压完毕,便出声对此时僵化着脸的公金罗说道:“帝姬,好了。”
见公金罗双眸瞩目到她身上,随意找了个话头:“帝姬还有哪儿不舒坦的?”
公金罗摇头:“没有,就是本宫心里不舒坦。”
盼笑勉强一笑,站起身来。
凝心见识,赶忙奉上一杯茶给安德帝姬。
公金罗撑起身来,缓缓得饮着茶,眼睛却一直在盼笑身上来回打转。
见她人虽然憔悴了些,但那肌肤瓷白细腻,如那羊脂白玉般,这般模样连她看了都心生疼惜之感。也难怪那匪贼寇首看中她。
不过却一点没怜香惜玉之意,对她不管不问的。
公金罗想到这,又可怜起盼笑来。
盼笑见她面上一会儿怒,一会儿忧,最后看她的眼中还带着怜悯。
见她这般看着自己,盼笑便不自在的错开身来。
正好邬元嬷嬷端在吃食进了屋,这才让安德帝姬这充满诡秘的凝视终止。
这样一连过了三日,那胖管家只派了个下人来过问了一回,自己却推脱不来,这更让公金罗艴然不悦。
“给本宫让开。”公金罗站在内垂门,对着拦着她的守卫嚷道。
可惜那守卫兵丁,任安德帝姬如何吵闹,都全然不动,毫无反应。
邬元嬷嬷过去拖住安德帝姬,劝慰道:“帝姬,别置气了,回屋歇息吧。”
凝心和凝秀也赶忙上前,这才把公金罗拉回屋去。
.........
戌时,军府的黑漆大门停下几匹快马,为首的男子翻身下马,大步跨上石阶。
男子身躯颀长,面色肃然,几步就垮进门来。
大门敞开着,朱管家早已在此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