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捡着紧要的说。
公金罗躺在床榻之上,一时之间,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凝心说得是何意,口中喃喃说道:“臧拜?”
凝心点了点。
公金罗眼瞳微缩,半晌之后,猛地撑起身来,手指似乎因为亢奋而止不住的颤抖。
“帝姬!”凝心浑身一凛,觉得安德帝姬此时这幅样子十分异常,急忙上前扶住她。
公金罗拂开凝心的手,“父皇终于想起我了。”撑身站起,那双腿抖得不行,拘在这个小小的逸翠苑已四个月,她从最初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心灰意冷,她的父皇只怕早已忘了她这个女儿。她本来就是被撵出上京的,父皇早已放弃了她,定然不会再管她。
就在她彻底万念俱灰之时,今夜竟然给了她如此大的惊喜,全身的血液犹如沸腾了一般。跛上木屐,把置衣架的裙裾扯下,裹到身上,一边朝外间走,一边系着腰束。
臧拜看着站着不动的护卫,眉头紧蹙,就在这时,只听到一阵急促的木屐踏地的脚步之声,从正对那间门内传来,于是转头望去。
公金罗啪的一声推开方才虚掩着的房门,她脚直打晃,浑身颤栗,但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发怔。
月色银辉,流泄出一地灿白,庭院里错错落落站立几人。
当中的确是臧拜,但他手里箍住那满手是血的人,怎么会是夏盼笑。
臧拜目光落在安德帝姬的身上,如今公金罗的恶食症已痊愈,不再如之前那般枯瘦的模样,臧拜端详片刻,公金罗那双眼睛,他熟谙不已,身上有肉的公金罗倒是和小时候的模样差不多。
公金罗把目光投向盼笑,见她望着自己,面露痛色,眼里满是乞助,正想开口让臧拜放开她。
突然间,想起她现下已嫁给那个匪寇为妻,且之前自己遣人去寻她到逸翠苑来相见,她却多番推脱。
臧拜挟持她,定然是知晓她的身份,此时放了她,显然是不能成,公金罗了思忖了片刻,到了嘴边的话骤然停滞。
盼笑见公金罗神色,就知她不会让臧拜放了自己,这会儿浑身都仿佛没了知觉,只有双手还能感受到难耐的极痛。
公金罗目光从盼笑脸上移开,抬起头来,触都臧拜看着她的眸子,月影婆娑,将他的面容投下暗影,只觉他的眼神有些放肆,竟敢一直看着她,目光的脸上停留,顿时面露不耐。
臧拜提着手中的盼笑,慢慢踱步过去,“臣授陛下之命,前来迎帝姬回上京。”
公金罗听他言之恭敬,方才那点点不快也瞬间没了,看了一眼几步之外,举着刀的护卫,有些迟疑。
臧拜眉头一皱,“不用再带其他的东西。”再耽搁下去,就算有人质在手,想脱困只怕更是难乎其难。
公金罗扭过头朝身后的凝心吩咐道:“去把邬元嬷嬷,凝秀叫起来。”
凝心看了一眼盼笑,而现下是帝姬唯一脱困的机会,即便盼笑痛绝的模样,她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