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落在封胜几步之外的盼笑,这才恍过神。
封胜面目肃然,丝毫没有因救出盼笑之后的夷愉,一个人脚步快疾,完全没顾忌身后的盼笑是否能跟上。
迟疑的片刻,盼笑已经走近到身旁。
看见她颈脖处和手缠着白布,韩青略微一愣,问道:“你受伤了?”
盼笑闻言抬起头来,方才离得远,看不清和封胜说话的人是谁,突然听到韩青的声音,一时间有些讶异。
早已越过韩青的封胜在听到这番话后,回过头朝盼笑的颈脖处看去,见缠着白布,随即眉头微微皱起。
盼笑许久没有见过韩青,回想她连同安德帝姬一起被挟制到慈州以后,唯以韩青为她说过几回话。
见他看到她颈脖上的伤口满脸讶异,想来是真心关心,略微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已无大碍了。”
忽然恍惚间看到前方已走离有些距离的封胜,矗立在暗夜迷离的远处,微动了一下,眸光烁闪额黑亮直直看着她。
就这细小的动作让她微微一颤。
接着听到他声音幽幽飘了过来,平淡如水,但却透出冷清,“我带着她和你们分开走。”
南岳里徽州有十日的路程,韩青带了一百多人马,一起走更容易引人注目。
韩青怔愣,才发觉方才对盼笑的称呼有不妥之处。
见封胜说完之后,就继续转身朝拴马的地方走去,眼略是一抬,“夫人,快跟上吧。”
盼笑点头,正要往前走去。
就听到远处一声马嘶叫声。
封胜已翻身上马,踏马朝她奔了过去,依旧冷着脸,近到身旁,用马鞭把缠着她的腰间,些许停顿都没有,手用力往上一提,盼笑就被带上马背,放在身前。
眼神在韩青身上一掠,淡淡开口:“十日后在徽州汇合。”
韩青赶忙应下,退开到一边。
封胜低垂着头,注意着盼笑的神情,见她眉头微微皱着,目光平视这前方,虽然被他拉上马之后,就一直绷着身体,却很柔顺。
方才突然看到她停在韩青身前,一股邪火顿时在心中乱串,顶得他郁躁万分。
盼笑被他一个马鞭缠腰带上马背,忍着没有惊呼出声,就算没有真得靠在他,但还是能感觉到他身躯精壮,肌肉鼓起,那握着马缰的手青筋隆结,这种无形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从藩王府邸这一夜到现下,他生气是肯定的,且并未因为她的解释有任何的松动。
忽然眼前一黑,一件斗篷把她从头罩盖住,接着封胜扬鞭拍马,朝驰道奔去。
只见月笼轻纱之下,看着一人一马穿破远处夜色,纵马疾驰,转眼之间就消失在驰道的尽头。
*
宗政臣把上京送来的密信放回桌案之上,用手捏了捏眉心,此番来到南岳,便是想让藩王颜信瑞倾向于他。
可颜信瑞这人实在是顽固不化。今之君则不然,早已是苟延残喘,倘若就算不是他宗政臣,那公家的百年基业会有他人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