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俞家村,再行一阵,便是依傍着经河的柳家村,从此处到石阳县这一路,对岸乃是丘陵小山,而河畔的这一侧皆是平缓之地。
益州自归附封胜后,便大力开展军队屯田。
孙继权派诸将在各地开垦种田,数月前,便有军营驻扎在石阳县城外。
而如今不到半年,原本这片的荒地,就已被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沟渠,分割成错落有致的军田,只等来年开春种植水稻。
水稻所结子实即为稻谷,稻谷脱去颖壳后就是糙米,糙米碾去米糠层即可得到大米。
水稻除可食用外,稻壳和稻秆可以作为牲畜饲料,行军打仗时的军粮至关重大,倘若粮食供应成了问题,后患无穷。
嘉泗县原本就盛产稻米的地方,经河正好贯穿整个益州,顺流而下,除了一些山丘之地不易种植之外,经河河畔的两隅,皆是可围湖垦田。
封胜所领兵本战不旋踵,乃熊罴之师,而今再加上军粮充足,可谓是已俱备了蓄势的先机。
透过马车的窗牖,放眼而去,恢胎旷荡,让人心生喟叹。
不远处一队军马,卷甲倍道,此处已近石阳县城门,原本宽阔的驰道,这会儿因要让行,车夫便只能把马车驾到道边。
且随着兵马的接近,愈发难走,马车唯以极慢的驾行。
或许是这辆形单影只的马车,此是在这空荡的驰道之上,尤为醒目。
那为首的将领,面露好奇之色,经过马车车厢之时,侧过头来,朝盼笑所乘坐的马车看了过来。
盼笑“砰”地一声,把马车窗牖放下。
马车就在这一路好奇兵将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徐徐朝石阳县城门而去。
石阳县的县令早已被封胜关进了大牢,其余的县尉罗大人,典史冯大人,戎捕头皆是被替换。
唯以她的父亲夏茂兼,因她当初还是封胜之妻。
还继续在县衙里当着主薄。
岁暮天寒,等马车到了城门之时,城门口的盔甲亲兵森然而立。
到了腊月,因要备年货,此时等着入城的人,排的队伍浩浩荡荡。
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轮到盼笑所坐的马车。
“停下。”车外传来铿锵之声。
马车车夫立马跳了下来,颤巍巍说道:“军爷,小的给您见礼了。”
以前石阳县进城之时,那有如此大的阵仗。自从新县令顾承嗣到了石阳县后,就俨乎其然,戒备严密。
那膀大腰圆的亲兵看了一眼马车,厉声问道:“里面有谁?”
车夫顿时面色被惊吓的苍白,那口中的话也吞吞吐吐,“是,…是,是”
如此说了半天,一句完整话都没有说出来,那亲兵见状,眉头一竖,推开挡在身前的车夫,走到马车旁,用刀柄推开马车厢门。
目光一顿,原本见那车夫言语支吾,心生疑虑。
打开马车门,却不想是一个小娘子坐在马车车厢里。
车夫见那军爷立在马车车厢外,面露冷峻之色,顿时暗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