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黯,正要掀开锦衾去关门,突然枕畔边的人又朝他靠了过来。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双目紧闭,面色略微有些苍白,青丝垂散在面颊两侧,整个人都缩在锦衾里,但还是冷得轻轻颤抖着。
床榻上面一片狼藉,凌乱地散落女子的衣衫。
室内寂然,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几件斒斓的罗裳上,陷入了思绪当中。
失神的片刻,耳边又响起她发出的含含糊糊唤冷的声音。
短暂的茫然过后,他肩膀动了一动,下了床榻,从脚边把衣衫捡起,一件一件的穿上。
宿醉了一夜,立在身来,脚下竟然还有些虚浮。
昨夜的酒如此烈性,他已多年没有这般醉过,到现下头还在微微的胀疼。
几步去关上了门后,走回到床榻边,微垂着眼,默默得看了一会儿。
她冷得不停地哆嗦着,睫羽也跟着动了几下,然后轻微的颤了一下,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伸出手,拍了怕床榻沿。
倏然之间,房里响起“笃笃笃”的敲撞声。
盼笑微微的皱起眉头,在这阵仿佛催命般的急促声中醒了过来,只觉扰人不已,鼻哼了两声,不肯睁开眼来。
封胜目光一顿,停了手。
视线固定,眉眼不抬,看着她弯颈垂额的侧脸,一动不动。
而床榻上的盼笑,耳边再没有逆耳的声响,安静下来后,又睡了过去。
封胜拧起眉头,眸光变得暗沉,侧身坐到了床榻边,伸手一把将她给揪扯了过来,“醒醒。”
这一扯,她整个肩头就落出到锦衾之外,雪白如脂。
盼笑被他这横蛮的动作下,终于醒了过来。
挣开眼睛,立即看到一张面目冷峻的脸,眸光微微一顿,隐约不清。
迷蒙了片刻,昨夜的发生的事不断的涌入脑海里。
盼笑一阵羞赧,收拢了心神,不敢再往下想。垂着眼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此让她觉得难堪的一幕。
落下眼来,就看她的双肩皆漏在外,而那锦衾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了下去。
而那人的手还放着她的手臂上,她整个人紧紧的靠在他的臂弯处。
脑中立即想到昨夜他抱住自己时的神情,她羞得说不出话来,慌张当中,把手从锦衾里拿了出来,摁在榻上使劲的一推,想要往后移靠过去。
封胜见她想要挣脱,握在她臂上的手又施了几分力。
面上沉寂,凝睇着床榻上的盼笑,声音也极其低沉,“你怎么进来我房里的?”
驿舍戒备森严,岂容她一个女子能轻易进来的,且还能肆意进了他的客居,这当中定是里应外合,才可行。
他这一问,盼笑略微一愣,静了下来。
他开口就丝毫没提及昨夜之事,只关心她是如何进来的,这让她慌乱不宁的心神,稍稍平复了下来。
她原本来找他就是为了陶立嵊私自酿酒获利的事情。
脑子泛悚,一根筋似直了般,才会在此时去纠葛昨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