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来,他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庞上,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脸色有些不耐。
封胜凝视着抬眼看着他的盼笑,又开口问道:“是谁带你进来的?”
声音里的不快极为彰彰。
盼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但见他脸色已沉了下来,也顾不得疼痛感,动了动手臂,想要抽出来,从床榻上坐起来。
封胜眸底一沉,对于她又要挣脱不满,口气生硬的道:“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
盼笑见他不放开,顿了片刻之后,无奈在这窘迫的情形下回了话,“我想求你重审陶立嵊私自酿酒获利的案子。”
“陶立嵊?”
盼笑连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陶立嵊诬陷我父亲是和一起犯禁的人。”
封胜听了,怔愣了一下,陶立嵊私自酿酒的事,他是知晓的,且还是他下令严办,可这中间如何牵扯到了她的父亲,他并不知晓。
盼笑见他迟迟不回话,心里愈发急了,“那陶立嵊恶贯满盈,做了禽兽不如的事,被父亲知晓后,父亲岂能助纣为虐,哕骂了他几句。陶立嵊怀恨在心,自己做了违禁之事,却冤枉于我父亲。且还有人证证明我父亲和陶立嵊有口角之争,两人怎可能同谋。此等复盆之冤,却就这般草率结案。”
封胜看着在他臂弯处,仰着头的盼笑,眼如含露,面上因为激动微微泛着红,不似方才那般苍白,语声里含着清晨时的娇慵,略微有些嘶哑。
盼笑屏着呼吸,双目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的神情。
他半垂着眼,目光突然有些晦然,早已不知游神到何处去了,她方才那番话他到底听进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是直直看着自己。
心中顿时恼怒不已,可如今让父亲从牢狱中出来,唯以他能办到。
可他又一直不吭声,她实在是拿捏不准他会不会答应。
停了停,惶然不安的又道:“我也知晓有口难辩,但我父亲你也是认识,他奉公守法,当了这么多年主薄从未徇过私利,怎可能突然和陶立嵊犯禁。”
这话说完之后,发愣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轻轻的嗯了一声。
盼笑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还有些理不清他这是何意时,就听到他开口说了一句,“我会让充茗卓重审此案。”
语气极为淡漠。
盼笑略微一顿,没想到他突然就这样答应了,似乎这一切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但一想到父亲即将沉冤得雪,她那颗紧绷了许久的心,渐渐松了下来。
封胜瞥了一眼盼笑,见她面露安心之色,脸色没有方才那般凝重,她父亲夏茂兼,一身的浩然之气,说他私自酿酒获利,绝无可能。
这陶立嵊不逞之辈,竟然糊弄到他的头上,想到这,他眸光一寒,手也不受控的收紧。
盼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捏,吃痛之下,“呀”的痛叫出声来。
抬起眼来,见他双眸深不见底,脸色变得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