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会觉得她有错。
况且她回石阳县时,狼狈万状,极其窘迫。连租的马车银子都赊得,还得她厚着脸皮让娘亲付了银。
现下想来她都觉得难堪。
封胜垂眸看着她,脸上带别样的神情,双眼虽落在他的脸上,但却已然游了神。
耐着性子,就这般一直看着她那双有些放空无光的眼眸。想要看看她到底能掰扯出什么些东西来,这一年多来可有责躬省过,对所做的事情有愧于心。
可见她静声不语,显然是内省无愧,当初她就直接矢口否认,笃定不是她所为。在她离开慈州之后,他又亲自去查过那封告密信,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向了她。
复想当时,他可笑至极,居然还信了她话。
微倪了她一眼,见她还目光朦朦,也不知她这小脑袋瓜子又想到那里去了,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看得他心中郁燥。
于是乎,放在她腰窝处的手下一用力。
疏忽间,屋内响起盼笑的痛呼声。
“你揪我做什么。”浑噩不知她又怎么得罪了他,且他下手又重,全然没有一点儿顾忌。
方才经由他一提及,脑海里才浮出她窘迫不已,一路从慈州回石阳县的种种际遇,那时她虽然狼狈,但其实心中却是无比的轻快,从最初压在她心头的那块石头,算是终于挪开了。
且她心里甚至还有些感激他,比起要她命,他不过是休弃了她而已,成为弃妇这对她来讲真得算不得什么,只是没想到造物弄人,最后她又主动去招惹了他。
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正在这时,他就突然发了难,痛得差点儿落了泪的盼笑,瞬息之间将方才心里起了的那份内疚感,气得抛到了脑后。
他微微的不耐,伸过手抚了一她的腰间,将她往怀里带,“不想说就算了。”
盼笑怔忡间,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过来,就感觉到他把头埋入了她的颈脖处。
脑子乱成一锅粥,急急的想要摆脱这种尴尬。往后仰了仰,已然是徒劳。过了一会,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不再仰头,而是整个人朝他的怀里拱了进去。
她骤然的变动,果不其然让封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来,略微诧异了一下,低垂着眼眸,看在在怀里拱着脑袋的盼笑。
这样在他面前撒娇的样子,还是头一次瞧见,顿了顿身,似乎感觉还不赖。
他怔愣的这会儿,盼笑立马抬起头来,看着朦朦胧胧的轮廓,低声说着,“我回家时,颈脖上还缠着纱布,爹娘见到问我,我也没直言是你所伤,但虽如此,终究我爹爹娘亲也能从旁枝末节上看出些状况来。”
封胜心里正惬意着,冷不防的听她提到颈脖上的剑伤,顿时像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不爽利了起来。
对于那一夜,这一年多来,他一直都不想去回想,到底是愧对了龚多,而这也一直是他心中的不想再触碰的地方。
倏然之间,盼笑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