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眼眶里湿润,有些怅然的回道:“方姨,一切都不可能了。”接着苦笑了一声,把衣袖挽了起来,那手臂上的乌青痕迹便露了出来。
方氏目光一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玉娘,“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只是手上的而已,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玉娘哀恸的缓缓开口。
方氏一双眼早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人也从高榻上坐起,朝玉娘走了过去,亦抬手把她另一只胳膊的衣袖挽了上去,只见那手臂上的淤痕更是严重,这一瞧便知不止是只挨过一次。
“岂有此理,竟敢下手伤你?是谁?”方氏面露怒色,气息不平的问着。
玉娘眼眶里的泪水便慢慢流淌了下来,凄凉的说道:“还能是谁,就是方姨您让我嫁的人。”
方氏蓦地抬起双目,看着玉娘哭泣的模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了起来,玉娘这是怪自己让她嫁给了嵇致,但见她这般模样,也只能先安抚道:“玉娘啊,方姨怎么会要害你,我那知嵇致竟是个不要命的,竟敢打你。”
玉娘啜泣不止,她也想不到这嵇致竟敢不顾忌她是老夫人身旁的人,“我无父无母没得依靠,那烂人打我也就罢了,可方姨你知晓他是为何打我?”
说道此处,想到嵇致和那娘儿在一起的一幕,顿时悲从中来,哭的稀里哗啦。
方氏万想不到玉娘遭遇如此境遇,抬手拍着她的背,“玉娘你且放心,方姨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来。”
玉娘摇头,“那嵇致在祖家早已经娶妻生子,如今找上门来,嵇致为了逼我让他们进门,打骂我多次,我实在是不堪忍受,只能退让,却不想那烂人得寸进尺,让我和那女人平起平坐,我焉能受此等屈辱,不若去投井死了,一了百了。”
方氏这下是彻底惊骇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嵇致已经有了妻儿,再看着眼前的玉娘,亦是也忍耐不住流出泪水来,到底是她害了玉娘。
“那个嵇致真是个烂货子,怎可如此欺你,方姨一定让他把那祖家来的娘儿俩都赶回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玉娘现下心里的委屈事那止这一件而已,但她也知她的身份是管不得封胜身旁的女人,想到这里更是抱着方氏哭的撕心裂肺,方氏也跟着哭了起来。
过了良久,玉娘冷静下来,才算止住了哭声。
方氏也再抚慰了几句,待逐渐平息了下来,心里头到底还是惦记着她的乖乖孙儿,缓和了下,这才开口说道:“好了,你的事情,方姨记在心头。你且说说我的孙儿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玉娘身一僵,没想到方氏又问起,她即便再不情愿,这会儿也只能道出,“是在阳东巷看到的。”
方氏心里这才算是有点谱,接着又说,“那玉娘你再幸苦一趟,我遣人跟着你一路去把人给接回来。”
玉娘骨鲠在喉,这到头来,还要她去接那野女人回来,但看着方氏殷勤的目光,最后终是点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