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九梨单手撑在圆桌上。
她左脸的烧疤在烛光倒映下,略显狰狞,但徐景栾从头到尾都未露出嫌恶的神情。
他眉眼一弯:“这衣裳挺好看的。”
听见此话的段鄞,不由得摇头失笑:“明日一早,我便让管家给你们送两身。”
“好。”徐景栾等的便是这句话。
他打了个呵欠,用手肘拐了一下身旁的镡舜:“舜哥,你先替鄞哥解毒罢。”
镡舜微微颔首。
他摸出几根银针,放在摇曳的烛火上烤了一下,待其发烫之时便绕到了段鄞的身旁。
“鄞兄,你先将这瓶药喝下。”镡舜的指尖,落在那只白色的瓷瓶上轻点了点。
“嗯。”段鄞照做。
他颤动着睫羽阖上眼眸,待头顶传来一阵细密的痛感时,握着瓷瓶的手收紧了些。
见他难掩紧张,九梨往他身旁靠近几分,将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给予他一份温暖。
两人之间的亲密,让镡舜怔了一下。
他顾不得多想,将注意力放在了段鄞的穴位上,于几息内将银针全部没入他的头顶。
“噗——”
一滩黑血吐在九梨的衣襟上。
她的瞳孔一缩,手忙脚乱地擦拭去段鄞嘴角的血:“王爷,您还好吗?”
段鄞气息不稳的轻应一声。
他反握住那只小手,带有一层薄茧的指腹轻挠着她的指尖,借此来安抚她的情绪。
九梨深吸了一口气。
她紧蹙着眉,看向站在旁边给段鄞把脉的镡舜:“他体内的毒,都排出来了吗?”
“还未。”镡舜收回手。
他看向段鄞的头顶,捏住百会穴的那根银针,动作小心地转动了一下。
刹那间,又是一滩黑血吐了出来。
镡舜见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鄞兄,寒毒应当排出了,你动用一下内力试试。”
段鄞一掌袭向右边的面架。
待听见那阵倒地的砰响时,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镡兄,多谢相助。”
“无需客气。”镡舜的嘴角微扬。
他执起那只黑色的瓷瓶,洒在一条细布之上:“用上此药,不出三日你便能复明了。”
当细布贴近眼周的肌肤时,段鄞感受到了一抹滚烫的灼意,似是要将他的眼睛灼伤。
他凝了凝眉,忍下那份强烈的不适之感:“何时能将这块布取下?”
“明早。”镡舜将银针收回衣袖。
他的视线落在打盹儿的徐景栾身上,无奈一笑:“鄞兄,你先替我二人安排间屋子罢。”
段鄞挠了挠九梨的掌心,喉间溢出的嗓音愈发温柔:“阿九,你带他们去罢。”
“好。”九梨站起身来。
她在寝屋门前停留几许,便带着两人往对面走:“其他屋子还未清扫,只剩这一间了。”
“无妨。”镡舜亦不想与他分房。
他搀着靠在他肩头的徐景栾,迈进那间一应俱全的屋子后,便将其放在了榻上。
见他的神情柔和下来,九梨不由得笑了笑:“府中的暗卫皆是细作,你二人多加小心。”
“好,有劳姑娘了。”镡舜颔首。
待其离开之后,便关上了那道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