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冰冷墨眸，声线低沉，不容反驳，“叫她过来，现在。”
乔尼:“……
这样，不好吧……
丁小姐毕竟也不是谁的司机，怎么能要求人家随叫随到呢。
但是迫于威压，他只能抖着手，战战兢兢地给丁鱼发了条微信。
“丁小姐，boss让你现在过来。文景大厦，地下车库。”
想了想，乔尼又目光复杂地加了两个字上去，然后点了发送。
“抱歉。”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boss这次心情不是一般的不好……
丁小姐到时候要怎么办啊。
乔尼咬唇，满心满眼都是对丁鱼的忧虑和愧疚。
甚至不敢通过后视镜看后面那人的表情。
……
半个小时后。
乔尼早已被赶下了车，兰博基尼里，后座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意味不明的冷厉气息。
没多久。
穿着白衬衫A字裙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女孩的脸色还带着些许的苍白。
后座的路远臻抬了抬眸子，视线只是一瞬，便又冷淡地垂了眸。
走到车门边，丁鱼一只手捂了捂纤弱的小腹，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薄薄的一层虚汗。
她伸手想要拉开车门，却连拉了两次，都没有打开。
视线落在手背上微微渗血的针管印上，丁鱼睫毛顿了顿，重新汇聚了力气，终于拉开了车门。
上了车之后，她也没有看后座那如同制冷器般一样的存在，发动车子，开出了地下车库。
自始至终，丁鱼都很镇定。
路远臻叫她来，无非就是叫她开车，所以她只要做个安静的开车机器就行了，不说话，也不吵闹，静静地开到水木江城，就结束了。
至于为什么明明乔尼已经出差回来了，债主却还是让她来开车这件事，丁鱼已经累了，想不动了，也不想浪费脑细胞去想这个问题。
就这样吧。
反正快结束了。
和后座的男人眸子里固执的墨色不同，女孩眸色是淡淡的灰沉。
然而……路远臻不会这么放着她的。
她知道。
“怎么？乔尼回来了，就随心所欲了？”
后座，很快响起了熟悉的低沉音色，带着似乎怕会被听不到似的浓浓的嘲讽。
像是……故意要让她难堪，让她觉得羞辱。
丁鱼闭了闭眸，然后神色继续安静地看着前面的路况。
没有开口。
没有回应。
几秒后。
后座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发出了很大一声响，前面的女孩因为生理反应轻轻抖了几下。
然后，没过多久，女孩便抖了抖睫毛，再次专注于面前的车流，像是没听到一样。
后座的气息再次阴鸷起来。
丁鱼转着方向盘，再次瞥到了自己手背上的血珠。
她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红绿灯。
刚刚奔跑而来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
退烧的点滴刚挂了一半就收到乔尼的消息，她于是面无表情地拔掉了自己的针头，打了车过来，然后又一路飞奔冲进地下车库。
连拔针时手背上匆忙溅到的血迹都没有来得及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