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蒋旬这样了,她就真正的着急了。
其实这样的情况也是人之常情。
倒也不是说苏酒卿就是一个多坏的人。
不多时,苏酒卿就到了大夫们的住处。
苏酒卿一问之下,倒也得出一个好消息。
几个太医商量了一下,定出了一个方子。
正打算熬药试一试。
苏酒卿索性也就在太医这里等着,最终的结果如何。
她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这药有效果就给蒋旬试试,也不管药性猛烈与否,毕竟蒋旬现在都是这样的情形,实在也是拖不起了。
苏酒卿这头心急如焚,那头几个太医同样也是差不多。
一群人眼巴巴的等着药熬好,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告奋勇试药的那个病人,慢慢将药灌进去。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苏酒卿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到底感觉如何了?”
病人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确是喝下药之后并没有什么感觉。
苏酒卿闻言顿时就有些失望,更有些绝望,难道这个办法并没有什么用?
她想的这个,其实也不过就是徒劳无功的试探?
那蒋旬怎么办?
苏酒卿只觉得心中有些慌张。
不过也没等苏酒卿慌得太厉害,旁边一个太医就轻声说了一句:“没有这么快能看出效果的,一会儿只能诊脉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出端倪。”
“如果看不出来的话,恐怕就要多喝两天。”
苏酒卿心知肚明蒋旬那样的情况,如何又能再继续等个几天几夜的?
说不定在那之前,蒋旬就已经先饿死了。
苏酒卿咬了咬牙:“那这个药喝下去对人有没有影响?会不会把身子吃坏了?”
一听这话,几个太医都是连连摇头:“这个药怎么会把人身体吃坏,其实说白了就是药性猛烈一些的补药罢了。”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先给侯爷试试。”
只要是吃不死人,没有什么大碍,这个时候试一试也是无妨。
就算是真有什么后遗症,那也要以后再说。
现在还是顾不上这个。
苏酒卿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并非是儿戏,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之后,下意识的就要劝阻。
不过,苏酒卿却只说了一句:“我说给侯爷试试就试试,谁也不许再多说什么。出了问题,自然由我负责。”
苏酒卿说完这话之后,便是立刻让人准备药,然后打算亲自带药回去,熬了药给蒋旬喝。
其实除了这些之外,苏酒卿又偷偷地命人祭拜神佛。
去了外头好些个寺庙道观中捐献香火钱。
但凡是有些灵验的都去了,而且都是许诺,只要蒋旬能够康复,就一定给菩萨塑个金身。
只有苏酒卿自己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心里头有多绝望。
而这样的绝望,偏偏还不能够立刻解除。
她就只能在里头煎熬着。半点办法也没有。
苏酒卿这头带了药刚刚回去,那头,李大人那边的探子就过来回报了。
李大人有了动静。
李大人秘密的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出庄子。
而苏酒卿就命人将信截获下来了。
毕竟在这个庄子上,苏酒卿还是有更多的门道。
这个时候苏酒卿也顾不上什么道德规章礼仪规范了,对于李大人的私人信件,苏酒卿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拆开来。
然后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
信上其实也没写太多的东西。李大人只写了自己现在情况不太好,让家里迅速想办法。
另外又让人赶紧送什么大补丸过来。
顺带连药方也一起送过来。
苏军一看这个话顿时就知道,只恐怕这件事情和李大人是脱不了干系。
他们的猜测,恐怕都是对的。
对于这一件事情,苏酒卿自然是怒不可遏。
但是,心里更多的也是悲凉。
朝廷凭什么能好?
就凭李大人这样的官员吗?
若都是李大人这样的官员,那百姓早已经是人心惶惶,这江山也是摇摇欲坠了。
偏生蒋旬这样的人,还要受人陷害和谋算。
苏酒卿一时之间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想了一想,苏酒卿也没多说,直接就将信原封不动的塞回去,重新用火漆封了口。
然后叫人依旧送去京城李家。
再然后,苏酒卿就亲自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去给宜嘉公主。
做完这些之后,蒋旬的药也熬好了。
犹豫片刻,苏酒卿还是亲自将药灌进了蒋旬的嘴里。
毕竟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选择,就算李家那头有所动作打算将药方交出来,可是谁又知道等到了庄子上的时候又是多久了呢?
也没有人知道,那些药丸到底需要多久的制作时间。
苏酒卿将药灌进蒋旬嘴里之后,就一直守在他的床前,半点也不敢离开。
就唯恐蒋旬有个什么啊,需要她的时候,她又不在。
这一夜,苏酒卿是整整的守了一夜。
前半夜苏酒卿连眼睛都没敢合上过,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打了一会儿盹。
不过即便是这样,苏酒卿也是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苏酒卿做出这个决定,心中也是十分煎熬的。
没办法,她实在是害怕呀。
如果是做生意,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半点也不会有心理负担,大不了就把钱全部都亏了。
可是,蒋旬不仅是活生生的人,更是唯一的。
所以,她赌不起的。
苏酒卿这头叫人送出去的信件,在傍晚的时候其实就到了宜嘉公主的手里。
宜嘉公主打开来,和冯庸一起看了一遍。
然后两人都是被李家这样的无耻行径给惊呆了。
宜嘉公主对着冯庸苦笑:“这朝廷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个的,那些圣贤书,难道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一想到这个,宜嘉公主就只觉得十分恶心。于是就恨恨的说了一句:“回头我就去跟陛下说,让陛下将这帮人砍头!”
宜嘉公主如此义愤填膺,冯庸反倒是习以为常。
当即冯庸只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又杀不尽。反倒是朝廷能用的人才实在太少,杀光了他们,那谁又替朝廷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