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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阮景禾坐在傅政廷的腿上,陪着他在书房内看公文。

二人婚后的感情不减反增,汉城谁都知道,督军视太太如命,谁若是招惹了督军太太,那便是不想活了。

二人正想中午吃什么,只见小付匆匆推门进来。

“督军,不好了。”

对方神色匆匆,显然是有大事,阮景禾很识趣的从傅政廷腿上下来,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喝咖啡,顺便听听怎么了。

“怎么回事?平日里你可很少这样。”傅政廷低头处理文件,并未抬头看对方的神色。

“是东瀛人。”小付回答。

而阮景禾听后则心中一紧,结婚后,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到来。

“半年前,张少帅的义子被东瀛人杀害,张少帅不顾一切的将北原的东瀛人驱逐出国,今日那边来了电报,说是东瀛人以小松奈子的死为借口,去了北原谈判,如今已经打起来了,他们的武器精良,张大帅被打的不知所措,已经开始后撤了!”

“砰!”

阮景禾手中的咖啡杯应声掉落,她不敢相信,为什么时间提前了那么多,分明他们都在筹备武器和训练部队,明明还有半年就能和东瀛抗衡,为什么对方突然进攻。

这让阮景禾一下乱了分寸。

“卿卿,我开个会,若是回来晚了,你就先睡。”傅政廷也慌了一瞬,若北原撤了,很快东瀛人就会入侵道汉城,到时候以他的能力,不一定能护住那么多人,加上张大帅那边那么多军备,武器,若是他们撤了,就全落入东瀛人手里了。

在看了眼阮景禾后,他拿了大氅跟着小付离开了。

阮景禾定了定心神,可傅政廷离开后,愣是没胃口,只吃了几口饭后,便心不在焉的去休息了。

期间,十七十八来了,二人带着信来的,显然是开会出了结果。

瞧见阮景禾躺在床上,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正打算叫医生,却被阮景禾制止了。

“十七十八,我没事。”她起身,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从傅政廷离开后她就在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出于她个人的情感,她不希望傅政廷去对抗东瀛人,可处于对这个国家,她又不得不让他去;如此,她内心纠结万分。

“太太,做好去北原的准备。”十七先开了口。

温挽知道有这么一天,可不知道这一天竟来的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她贪心的想要傅政廷一辈子陪着自己,可天不遂人愿。

“听督军说,此次东瀛人来势汹汹,不止北原在打仗,京海,天津卫,北平如今都不太平,恐怕是场持久战,他们让我们去台北。”

他们,指的是傅政廷,赵悉,阮景山。

三个人都不想他们在前方打仗,家眷在后面出事,索性安排人去台北避难,起码那里安全。

“我不去。”阮景禾第一个反对。

十七叹息一声,给她递了杯热水,又开口劝道:“我与十八也不想去,可你是督军的软肋,督军是整个傅家军的主心骨,若是你出了事,傅家军难免军心溃散,这仗便打不成。”

阮景禾喝了口水,一双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曾经的果断,在此刻竟化作了优柔寡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想出去找傅政廷,刚打算下床的她却感觉天旋地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她,指着十七,却开不了口。

也是喝了十七下药的水后,阮景禾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束缚进了一个黑屋子。

她能听到别人说话,可就是动弹不得。

“督军,夫人晕过去了。”是十七的声音,显然刚才她们说话时,傅政廷就一直在外面。

见对方进来后,十七十八便退了出去。

他走到床边,将人抱进自己怀中,随后开始解释:“卿卿,对不起,我无意抛下你,可事出紧急,东瀛人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如果你不离开,我没办法做到安心去前线。

是我太自私,你醒来后,怪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好好活着,我这一生便无憾了。”

说罢,他流着泪亲吻了她的额头,在帮她掖好被子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景园,踏上了去北原的飞机。

--

阮景禾再次醒来是七日后。

她想起傅政廷说的话,立马起身,可这里不是景园,也不是汉城,是一艘轮船之上。

她刚从阳台上回来,正打算出门,就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为首的是十七十八,后面跟着谢斐以及平井原。

见她醒了,众人立马围了过来。

“你们凭什么为我做决定,让我回去!”她推开身旁的十七,作势要往外面走,却被谢斐拉住了手腕。

“阮景禾,你是不是记得,还欠易砚一件事!”他语气沉沉,看不出情绪,只听他又解释:“傅政廷为了你,求了我和平井原护你离开,如果没有平井原的公爵身份,你早就被东瀛人抓去要挟傅政廷退兵了!你现在回去,无疑是送死。

答应傅政廷,答应易砚,在台北等他,等他平安归来,带你回去。”

“是啊,我们这一趟也不容易。”平井原在一旁附和,好在他的父亲很厉害,不然他也不能藏着阮景禾过重重关卡,到这趟去台北的轮船之上。

阮景禾无力的坐在床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她本想做些什么,可事实证明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苍海一粒,渺小的不能再渺小,她无法做到像伟人般有一番伟业,如今只能在这儿哀怨。

“砰!”

随着一声巨响,轮船开始摇晃起来。

不久,便听外面哀怨声四起:“不好了,不好了,京海的军队和东瀛军队打起来了,东瀛人开了轰炸机正在空袭!”

几人顿感不妙。

哪知这空袭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炮弹反而愈加密集,隐隐有将轮船炸翻的趋势。

她是经历过死的人了,对于死亡也不曾畏惧,在这种时候,反而平静起来,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她径直朝着船舱走去。

“你要做什么?”谢斐抓住她,不让她再往外面走。

“谢斐,谢谢你,带着其他人好好活。”她深知此去台北与傅政廷再没了见面的机会,许是心灵感应,瞧见外面炮火连天,甩开谢斐的手后,便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在火光将她淹没前,谢斐恨不得冲进去。

“不!景禾!”

十七十八拉着他,不让他再做傻事,随后看着外面燃起的火光不禁流了泪。

--

而另一边的傅政廷本在写信,似乎是有什么感应,忽地感觉心脏抽痛不已。

“见字如晤,吾妻卿卿。

北原的春天依旧在下着雪,好在谢斐厚道,快马加鞭的赶制出了行军服;我看着窗外,熟知光秃秃的,还未见绿芽,可那绵绵雪花盖在上面,像一朵朵玉兰花,是否也算回到了我们初见那日。

以往你总说不爱下雪,所以如今不许怪我,怪我在这皑皑冬日给你写下这一封信。

此去时日,不知归期,虽驻扎时间短,可我却觉度日如年,东瀛的军队太过精良,张大帅已逃,我们孤立无援,可我信你,若一个我死,能换来千千万万个人活,那我无怨无悔,只希望你不要伤心,我不愿在天上瞧见你的泪。

我在驻地种了棵玉兰,就是不知,能否见到北原雪停之日,见到它花开之时,如今我总浑浑噩噩,只有回忆起与你携手走过的岁月时是清醒的;在这日日重复,生死徘徊的岁月中,唯有与你再见成了唯一的遗憾。

可我无悔,死而无憾。”

--傅政廷绝笔。

如今的情况,他是做好了赴死的打算的。

“督军,督军,我们被敌军包围了。”

傅政廷放下笔,回头看了眼信后,交代阿恒:“如果不能活着回来,把信送到台北,送到太太那里。”

留下命令后,傅政廷冲了出去。

冲着小付道:“誓死掩护赵悉的军队离开!”

战火四起,傅政廷的心抽痛的厉害,又受了伤,在脱力前,他命令小付开了炮,他们这处打的越厉害,赵悉的军队才能逃脱,阿恒才能逃脱,就是他不能回去,也要给阮景禾一个念想。

“景禾,再见。”

用了最后的力气,他跑到依旧阵亡的机枪手身边,重新拿起机枪扫射了起来,血迹在洁白的雪花上绽放,他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了最后一批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