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仵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沈冰诺定眼一看,是一只女士的耳坠子。
她一愣,怎么会?
随后又听王仵作道:“大太太,您请看,这是我方才从隋珠姑娘嘴中发现的。”
王仵作将耳坠子亮出来后,一时之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清雅更是喜极而泣,总算……总算有证明她清白的东西了。
这一时之间,便是谁也没有发现靠墙而坐的如意脸色都变了。
她忽的想起,昨日隋珠被她打倒在地的时候,好像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放在嘴里,当时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想来,定是那贱人见到她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耳坠子,为了不引她注意,故意摔在地上,好将那东西放入嘴里,难怪……难怪那个贱人到最后根本连反抗都不愿意反抗了,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贱人!贱人!
如意在心底咒骂。
而赵清雅则是指着那耳坠子,怒道:“你们睁大狗眼给我好好的看看,这模样,这款式哪点像我平时所带,分明是下贱之人的东西。”
那耳坠子清素淡雅,又极其朴素的很,一看便知,这分明就不是赵清雅之物。
沈冰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王仵作。
王仵作笑笑,道:“大太太,按理所说,一个人身上不存在有两件物证的,更况且,我发现它时是在隋珠姑娘的咽喉部,因此可以断定,这是她在清醒之时想要将此吞下,但是还未来得及全部咽入食道中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活活捂死!”
他掷地有声的话落在所有人的心头。
张明言捂住眼睛,嚎啕大哭起来,好半晌才止住了眼泪,哽咽道:“隋珠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有人存了这般歹毒的心思,让她受尽侮辱,死的不明不白?!”
他的质问,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答的出来,顿时屋内沉默了起来,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赵清雅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狠毒的道:“若是让我抓到那歹毒还想陷害我之人,我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是洗脱了冤屈,赵清雅立即硬气了起来,说着还扭了扭腰肢。
她想仰天长笑三声,老天爷果然带她不薄啊!
不然怎又会让她有了翻身之处!
赵清雅慢慢走到沈冰诺面前,睨眼看她:“我说,你冤枉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道歉吗?!啊?!”
沈冰诺红着眼看她:“只是一件耳饰,并不能代表什么,等你真正的洗脱了冤屈,再说吧。”
对于沈冰诺的拒绝,赵清雅很是生气,她跺了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这屋里还有外人,她不敢在幕老夫人面前丢了幕府的脸面。
她只得委屈的看向幕老夫人,道:“老夫人,你看她……您要替我做主啊!”
幕老夫人抬目看她,觉得头疼万分,这个赵清雅真的是不省事的主,她缓缓的开口:“好了!没有疑点就开始闹腾了?别忘了,你身上还背负另外两件事呢?!”
经过幕老夫人这般一训斥,赵清雅讪讪的息了声,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也不敢在多造次。
赵清雅没了声息,屋内也无人敢说话。
对于凶手这件事,他们还一筹莫展,一个个的皱了眉头思索半天。
幕老夫人先是又诵了一篇《大悲咒》,见时间过的差不多了,才开了口:“这耳饰横竖不过是出自咱们幕府的,再看看这模样,一看便是廉价货,不是府里主子的,也不是一等丫鬟的,定是再下等一点的。”
“幕府一等以下的丫头们,一共不过一百零六人,二等丫鬟是两个人住一屋,其余的是六人一屋,一共左右不过五十八间屋子,让阿如领着你们这些做主子的,去一间一间的搜查也不过是三个时辰的功夫,你们看如何?”
幕老夫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经惹得赵清雅,沈冰诺和张明言点点头。
见他们毫无异议,幕老夫人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赶紧去吧,我这个老太婆就不去了,毕竟身子骨又不太好,就不跑去凑热闹了,你们有什么发现,派人来唤我便是。”
幕老夫人的话一毕,幕玹锦接着道:“都是你们女孩子家的事情,我这个大男人跟着也不太好,你们自己去吧,我留下来陪老夫人便是。”
张明言见幕玹锦这样说着,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虽然隋珠是他的亡妻,但是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看女孩子闺房被搜查什么的,左右也是不好的事情,便也就此婉拒了。
幕老夫人听幕玹锦的话后,不经冷笑,什么陪她,说的好听罢了,不过是来监视她与如意会不会说些什么话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与她又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废弃掉的棋子,与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
而如意想与她说的不过是些求饶的罢了,想向她求饶?
她曾经好说歹说,让她不要打赵清雅的主意,她们都是她身边的人,就算素来不和,也得做好面和,不能伤了和气才好。
结果呢……
她前脚在赵清雅这里保了她,她后脚就瞒着自己暗自对付了赵清雅!
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能将她从赵大国手中救出,迎回幕府,也能让她从天堂跌倒地狱!
幕老夫人说的头头是道,分析的也句句有理,眼下除了幕老夫人所说的法子,沈冰诺也想不出其他的了,而赵清雅对于这种能洗脱冤屈的事情,十分的积极。
两人便也没什么可争辩的,这次倒是都高高兴兴的向幕老夫人告了辞,跟着阿如去搜房了。
而原本仪墙而靠坐的如意,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瘫坐。
她看着沈冰诺,赵清雅和阿如的声音,以及她们浩浩荡荡的阵容,心中一阵发慌,脸色惨白,冷汗潺潺,连手心中都漫出了冷汗。
她该怎么?
那日自己的耳朵被赵大国咬下后,她太过于心疼,便将那耳朵带了回来。
耳朵上的耳坠子则被她随手丢尽了梳妆台的屉子里,最后也没在意,如今还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