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萧桓目光微凉看向面前之人。
祝絮阳俯首又重复一句：“希望陛下尽快处死废妃沈氏。”
“好大的胆子！”萧桓怒而拂袖，茶盏应声落地。
头顶是帝王盛怒：“沈氏即便是废妃，那也是朕的女人，区区一个侍郎胆敢染指后宫之事，朕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来人！”
陈渡推门入内：“陛下。”
萧桓冷声道：“把赵侍郎拖下去。”
陈渡应声，上前正打算将地上的人拖起来，却听他道：“陛下不问问臣为何有此请求吗？”
萧桓道：“陈指挥使，你还等什么？需要朕再说第二遍吗？”
陈渡一把抓住了祝絮阳的手臂要将人提起来。
祝絮阳不卑不亢道：“陛下留她是为了殿下，臣杀她也是为了殿下，难道陛下真的希望殿下知道有关十八年前所有的事情吗？”
陈渡正将人推至门口，闻言蓦地撑大了眼睛，他本能看向萧桓。
萧桓脸色骤变，睨着祝絮阳道：“赵侍郎在说什么？”
祝絮阳微微吐了口气，终于缓缓抬眸对上萧桓的目光，道：“陛下运筹帷幄，您既知殿下是怎么从猎场受伤后醒来的，自然也明白臣在说什么。”
“赵楟！”萧桓猛地站了起来，他双目眦裂，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
陈渡激动地手上一用力。
祝絮阳吃痛皱眉，目光却没有躲闪。
“你究竟知道什么？”萧桓疾步上前揪住了祝絮阳的衣襟。
陈渡快速松了手，识趣退下，又召集亲信侍卫将萧桓的房外围得水泄不通。他并不清楚这赵楟究竟怎么回事，但他明白一点，今晚陛下同赵侍郎的谈话绝对绝对不能传出这个房间一步。
尤其不能让七公主知道！
萧桓压着怒意，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诧异。
十八年前，赵楟应当才三岁，他根本不可能知晓当年的事。
更别说七公主的真实身份！
“谁同你说的？”萧桓紧拽着祝絮阳的衣领，“你若有一字不实，朕马上杀了你！”
祝絮阳坦然道：“陛下不必动怒，此事殿下一无所知。”
“你！”萧桓的脸色难看至极，这小子仿佛是完全看清了他所有的心思，竟然知道他此刻最害怕的并不是当年的秘密被他知晓，毕竟秘密泄露，他把人杀了就行。他最怕的，是被小七知道真相。
她若知道，那他这么多年辛苦经营又要白费！
祝絮阳继续道：“殿下已知晓她曾失去一段记忆，忘记了一个人。”
萧桓的心口钝痛，忘记了一个人……
对，她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沈氏还活着，殿下只需回宫一问便知。”祝絮阳顿了下，垂下眼睑，嗤笑道，“她虽答应了臣不去追究她忘记的人是谁，但臣不敢保证将来哪一天又出现变故，她会改变主意。十八年前靖南王府一案陛下能说同您无关吗？那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一旦殿下想起忘记的那人是谁，她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臣不想留一丝可能性，所以，沈氏必须死。”
萧桓的呼吸急促，冷汗直冲脑门。
他的话说得那样清楚，他甚至知道沈轻舟就是恩恩！
他就是怕小七太痛苦，所以在知道她忘了他后也没有执意要她记起来，但她只要问恩恩就能知道当年她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但——
“沈氏不能死。”萧桓的目光渐愈平静，他蓦然松了手，冷冷道，“但今日，赵侍郎必须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