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敢在此大呼小叫?”廖雨辉醉醉醺醺,借着酒劲吼道。
“施主,看来你武功不错,狗子也是无心之错,已被你打得伤痕累累,就饶过它吧。”道士双手合掌。
“你说饶了就饶了?你个江湖道士,少管闲事。”
廖雨辉最大的特点就是平时热情似火,工作有条有理,但一旦喝多了酒,就把控不住自己,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目空一切,癫癫狂狂,胡说八道。
“老板,不要生气,这位道长可是中国道教第一圣地,我们甘肃崆峒山的崆峒道长,可是法力超强呀。”农庄老板赶忙赔笑解释。
“那、那又能怎样?”廖雨辉突然吼道:“我们峨嵋与崆峒势不两立,别吓唬我。”
“生意人,出门在外,可不能这样说话,凡事需要敬畏,需要小心。”崆峒道长依旧轻言细语:“你可别小看了这狗子咬的一口。”
“咬一口又怎样了?敢咬我就要打死它。”
“任何事都有前因后果,在我们青藏高原处处都有神灵,狗子咬你可不是好兆头呀。”道士娓娓道来。
“再啰嗦就给我滚!尽说些晦气的话。”廖雨辉越说越激动。
“生意人,做人一定要与人为善,不能太嚣张。”道士平静如水。
“你个臭道士,算什么东西?是不是要讨打了。”
廖雨辉觉得很没有面子,借着酒势,仗着自己有点功夫,越说越激动,几次冲到崆峒道长的面前。
“生意人不得无理,要知道好歹,更不能恩将仇报。”道长声音稍微有点提高。
廖雨辉血冲脑门,顺手拿起酒杯,就一下对着道士砸了过来。
崆峒道长只是稍晃一下身子,酒杯就从他头边飞了出去,砸到了墙上。
看到道士轻松躲过,廖雨辉不甘示弱,马上怒气冲冲的冲了过去。
大家马上喊道:“廖总,冷静、冷静。”
廖雨辉已经完全身不由己,越发冲动。他迅速用学了10多年,加上自己创立的什么站立技击法、地趟技击法、腾空技击法,大开大合,动作刚猛凶猛,连续不断地向道士打去。
崆峒道长并不把廖雨辉的进攻放在眼里,只是轻轻腾挪,运用五峰六肘之力,施展腾、挪、闪、颠、浮、沉、吞吐之技法,亦刚亦柔的招式,轻松化解。
廖雨辉看到在强大的道长前占不到任何便宜,便使用挨肩挤靠、震颤移形的绝招:通过拳、掌、指、腕,以冲、摆、插、抓、勾、挑等加以变化,由点而线,由线而面,由面而成圆,随机组合,疯狂进攻。
而崆峒道长似乎把道教的精髓全部内化,面对廖雨辉的步步紧逼,他将道教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要义运用得炉火纯青。
他利用腿步技法:弹、点、踹、蹬、切、圈、踏、劈、勾、别、扫等组合变化,将其一一消解。
大家都看得入了迷,简直是眼花缭乱。
只见廖雨辉进攻不断,道长只是轻松防守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双方你来我往:明手之中藏暗手,明腿之中藏暗腿,左、右对称,高、中、低轮换,远、中、近结合,达到腿中藏腿,手中藏手,腿中藏手,手中藏腿,变化多端。
廖雨辉越打越凶,疯狂进攻了近9分钟,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生意人,够了,凡事不能过9,太满必亏。”
道长话一出口,一只无影脚就踢了出去,正中廖雨辉的胸膛。
廖雨辉身体摇摇晃晃就向墙边倒去,大家准备伸手去扶,只见廖雨辉稳稳地坐在了板凳上。
原来,道长轻轻把脚一蹬,身边的凳子就不偏不倚的转到了他的身下。
“生意人,凡事都有结果,做人要顶天立地,做事要顺从天意,搞政治要看清形势,做生意要看清市场。”崆峒道士劝道。
“感谢道长手下留情,感谢道长指教。”
道长一掌,击醒了廖雨辉。
廖雨辉马上从凳子上起身,跪到了崆峒道长面前。
作为习武之人,他知道与道长不止是差了一个级别,而是相差甚远,要是刚刚道长这一掌打到他的心窝,他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论悟道,在道长这样的大德高技面前,他简直是还没有入门。论差别,用天壤之别来形容都不为过。
廖雨辉师傅只不过获得那届陕西武术冠军、全国武术季军,更不能代表峨嵋派武术大师。
廖雨辉虽然习武十五年,也只得到一些皮毛,加上在社会上奔波二十多年,功夫渐渐退化。
而崆峒道长,可是长年在崆峒山修行悟道,练功习武,廖雨辉怎可同日而语。
崆峒山位于甘肃省平凉市,是丝绸之路西出关中之要塞,自古就有“中华道教第一山”之美誉。西接六盘山,东望八百里秦川,南依关山,北峙萧关,泾河与胭脂河南北环抱,交汇于望驾山前,主峰海拔2123米,森林覆盖率达95%以上,总面积83.6平方千米。
崆峒山可是中华的文脉,道教的圣地。被尊为人文始祖的轩辕黄帝曾亲临崆峒山,向智者广成子请教治国之道和养生之术;秦皇、汉武亦慕名登临;司马迁、杜甫、白居易、赵时春、林则徐、谭嗣同等文人墨客笔下多有赞誉。
崆峒武术被誉为中国五大武术流派之一,廖雨辉一个小小的生意人,也敢跟崆峒道长较量,真是自不量力。
很多中国的生意人,没有信仰,没有追求,根本没有顾及自身的实力,胡思乱想。往往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正如知名企业家曹德旺所说:一个注册资金才几十亿元,而融资贷款却在万亿以上,这样的企业,不破产才怪呢?
“生意人,何必这样跪着呢?”崆峒道长问道。
“道长,都怪我喝多了酒,我错了,请您原谅。”
廖雨辉低头而跪。
习武之人,只佩服强者,崇尚实力。
“生意人,请起。”崆峒道长:“你的这一跪,救了你。”
“道长,请接受我一拜。”
“生意人,不必这样。”
“道长,请收我为徒。”
“我二十年前就不收徒弟了。”
“请给机会!”
“顺其自然,等候天机。”
“我此次青藏高原之事,请给指点!”廖雨辉眼望道长。
“还是不说为好!”道长轻轻叹了口气。
“道长,认识就是缘分,一定请指点。”廖雨辉长跪不起。
“周公解梦中被狗咬是遭小人之意,你此去高原,必然遭遇争吵打斗,鲜血淋漓,生死难料。”
“道长,请赐法救我一命。”廖雨辉近乎哀求。
面对生死,人常有预感。
“念你能急中有静,顿识时务,低头认错,可以给点建议。”崆峒道长捋捋长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崆峒道长扶起廖雨辉,拉到身旁,耳语几句。
廖雨辉点头不已。
“酒能壮胆,更能坏事,谨记!”道长大声道。
“感谢道长赐教,我一定会牢记在心里。”
廖雨辉又是一次深深地叩头而拜。
“请多修炼,后会有期。”
当廖雨辉再次抬起头时,崆峒道长已不见踪影。
魏风望着道长远去的身影,心中无比惆怅,一种不祥的阴影涌上心头:“要不是廖雨辉啰嗦,他本可以好好请教一下道长。现在机会已逝,只怕自己命不久矣,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农庄老板赶忙用清水帮廖雨辉清洗伤口,并用布包扎好。
“没事,这点伤口不算什么。”廖雨辉显得很男子汉:“来,我们喝。”
“廖总,刚才道长怎么说的?”云中天问道。
“哦,少喝点吧。”廖雨辉不好意思的笑道。
在晚餐交流中,云中天认识了魏风这位特别爽的黑子陈海。
陈海是的的道道的上海人,跟魏风一样,也是随同在部队的父母来到格尔木市,在青藏高原出生、长大,工作,而且一晃就快50年了。
90年代企业改制,他没有读过大学,没有多少技能与资金,就到处打工为生。
现在,经过层层转手,他在兰州中川机场附近承包了金字塔最底层的一点建筑工程的打桩业务。
钱没赚到什么,但一天到晚都得奔波在灰尘滚滚的建筑工地,在紫外线强烈的太阳底下摸爬滚打,早就晒得黝黑。
刚见到灰头灰脑的陈海,还以为他是一个“非洲黑人”。
他们边喝酒,边讲述小时候在格尔木市的故事。
魏风记忆犹新:那是我们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建在沙漠戈壁中的格尔木城区还很小。
冬天风沙漫漫,寒冷异常,零下20-30度是常态,街道上几乎看不到绿色,也吃不到绿色蔬菜,更不要说其它商品。
大家都蜷缩在房间,很少外出。
夏天来了,天气变暖和后,格尔木新修的机场飞来了一架飞机。
飞机刚停下,同学们便蜂拥而至,好奇地围着飞机转来转去。工作人员便给他们每位小同学一人一粒糖果。
大家都舍不得吃,放在口中舔一下后又包起来,过一会儿后再舔一下,直到吃完,整整用了半天时间。
然后,他们把糖果纸夹在书中,上课时悄悄地拿出来闻一闻,舔一舔,一月、二月、一年、二年,直到小学毕业,糖果纸成了古董。
青藏高原仿佛是他们快乐的源泉,永远走不去的高原也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对比魏风,陈海最满足的是自己的儿子已经完完全全回到了他的祖居地上海洋浦,而魏风的儿子却还在西宁打拼。
他们感叹那时的童趣、美好,而这种纯真,美好,随着社会的发展,物质的丰富,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大家喝着、说着,不觉已晚上10点了。
他们离开农庄,赶到机场,去迎接刚从北京飞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