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得正趴在少年肚子上的喵喵猛地跳起,小眼睛四处张望,似是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房内的少年打着哈欠,打开了屋门。
入眼,店小二那一身工作服不知在何时已经换成了一套运动装。
“客人,很抱歉,因洪水即将到来的原因,这房间您却是没法再住了,很抱歉给您带来的麻烦,这里是您的房费,今日您在店内的开销也由我们承担。”
少年接过了店小二递来的房费,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这镇子里的人是要全部撤走吗?”
店小二应和道:“是的,朝廷的人马已经到了镇上,现在正在组织人员的撤离,如果客人你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的话,也可以跟着朝廷的大部队一起撤离。”
“这样啊。”
“如果客人你没什么需要的话,我也要离开了。”
“好的好的,你走吧,我马上就走,谢谢啊。”
……
小镇的街道上,一辆辆货车驶入小镇,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小镇的平静,为小镇增添了几分焦虑的氛围。
小镇内的居民一个个脸上面带焦急,不停地在家中与货车之间往返,一箱箱贵重物品被抬至车上。
没一会儿,货车便被一箱箱货物塞满,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货车朝着镇外开去。
亦有很多居民自己开着自家的小车,带着家中的家人开着车子朝着其他城市驶去。
他们在其他城市或是有亲人或是有朋友,值此天灾,短时间的投靠几日亦非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一辆辆车子开在本就不算宽敞的车道上,也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意外,车子纷纷停了下来,排成了一条长龙。
本就焦躁的人们愈发焦急,或是烦躁的打着电话(多功能通讯器),或是安抚着自家哭泣的孩子,亦有一些人因为一些小事同他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穿着统一制服的朝廷的人见此也纷纷上前,想要维持住愈发混乱的秩序。
然而,在真正的生死危机面前,往日里威严的捕快也失去了平日里气势,一片混乱之中,根本无人搭理他们的话。
气氛愈发焦躁,无奈的朝廷众人只好组成了人墙,避免大规模踩踏事件的发生。
镇长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前方的电话,然而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却始终是那句温柔的让人炸裂的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不知何时,乌云布满了天空,伴随着雷声的轰鸣,大雨猛地倾泻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更是加剧了人们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洪水的恐惧终是压过了对官兵的畏惧。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跟官兵起了冲突,伴随着“打人了”的喊声响起,整个镇子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人墙被瞬间冲毁,面对群情激奋的镇民,官兵们显得束手手脚,正当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上级下达了死命令。
所有人不得还手,尽全力疏导群众,再坚持一下,前方的问题已经快要解决了。
从某种意义上,真诚真的是解决很多问题最好的方法。
当官兵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停止了大声的吼叫后,大多数镇民们在发泄了情绪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镇长也很快抓住了这个很好的时机进行了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讲。
凭借着他往日里的威信和演讲时真诚的态度,仅剩的几个刺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大多数镇民看着被雨水淋的全身透湿仍的老镇长和一众官兵,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理解,也回到了各自的车上。
在等半个时辰。
这是此刻所有人的想法。
对于镇民而言,倘若半个时辰后,车辆仍然无法行动,那么说什么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对于老镇长和官兵而言,他们相信这半小时内,前线的官兵一定能解决道路上的问题,为这里的困局开出一条生路。
很快,伴随着前方的一阵欢呼,排成长龙的车流开始缓缓前进。
前方的事故终于解决了!
这一次,在官兵有序的指挥下,车辆成功的开至不同的道路,各自撤往了不同方向。
在争分夺秒之中,终于,在夜晚十二点之前,整座小镇完成了撤离。
……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这一夜,整座小镇一片漆黑,无垠的夜空好似浓墨一般掩盖了一切光芒,繁星被乌云遮蔽。
浓密的黑云拦住了所有象征着希望的光芒,亦如下方即将被洪水淹没的小镇,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一艘艘无人的小船在已经被淹了一半的小镇内随着水流晃动,时不时的有小船被湍急的水流打翻,或是浮上水面,或是彻底沉于水中。
一间昏暗的小屋内,微弱的烛光下,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梳妆台前,翻动着一本老旧的相册,相册有些泛黄,还有不少褶皱,似是曾经被水浸泡过一般。
一辆豪华的房车内,昏迷的男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因药物的作用,男人显得有点迷茫。
望着房车内的老婆孩子,男人稍稍放松了些,但很快男人猛地蹦起,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大腿一捏,在剧烈的疼痛下,男人终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环视四周,终是没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苍老身影。
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爸呢!”
……
客栈,本该离开了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了房间之中,目光顺着镇边的永安江遥遥的看向了大江的干流。
摸了摸怀中喵喵软乎乎的小肚子,少年笑了起来。
“想看看江水改道吗?”
“喵呜!”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