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药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在蓝玉珠上轻吹一口气。
霎时,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珠子,就在众人的灼灼注视下,化雾般消失,半点齑粉也未留下!
大家:“……”
厉害!
“魂核存于妖族头颅之内,与妖丹伴生,极为安全隐秘,想要单独击破它,实在很难,所以大多时候,需将妖丹与之一起摧毁,这就要出力如潮鸣,隔山能断流。”
“你们也试试,直至玉珠表面无损,内在尽碎为止,能做到的,来与我实战,偷袭暗杀,手段不限,当然,所用之功法,必须是杀神破。”
白无药道:“对了,别忘了卯时一到,就去教昨晚自己选中的那十个人啊,同样叫他们也挑战你们,开始吧。”
谁也不愿甘于人后,一声令下,十个新诞生的败家子对一堆玉珠下手了。
嗯,向传宝应该很心疼吧,白无药想。
说来奇怪,她到此地两三天了,那位无辜受伤,还被她冒充的传宝将军,却连个麻烦也没给她找,性格挺温良的嘛。
率先向望星静思的白无药出手的,不意外,还是悟性极为敏惠的九沧和萧子鸿。
两人阶位本不低,但对于杀神破的掌握,将将入门,资历尚浅,且此法对人体比对妖族的伤害轻得多,三两下就被功法娴熟的白无药打的铩羽而归。
第二个找虐的是冷赋雪。
这次萧子昙用了功,与萧子英和郦樯、顾长堑同时来袭,照样被白无药打发了。
秦寒、姜荣和荀明也在寅时末有了小成。
白无药告诉他们,在正式杀回皇都之前,允许所有人以任意方式向任何人挑战,并预告明日的课程极为重要,需沐浴更衣,三餐禁食。
今夜,便过。
照惯例,趁天没亮,她回屋睡了觉。
然后饿醒。
叫别人禁食,她却吃的很是丰盛,接着煮水沏茶。
某女舒服地阖起了眼睛。
“嗯?”
茶香里,似乎还有一股非兰非菊,似兰似菊的味道。
细细闻了闻,白无药猛地弹开眼睛,这味道!
将将噌地站起,却觉得腰膝一阵酸软,她扑通趴在了案上,紧急端起一杯洗茶的水,往自己脸上一泼,清醒清醒。
然而,仍没抵抗住药效发作!
漱魂香!
何处来的漱魂香!
不容思考,白无药脑袋一沉,失去了知觉。
“长姐,成了!”
“嗯,果然好使。”
“下面怎么办?”
“把赛仙丹喂给她。”
“不行吧,长姐,她做过验,体内全是毒和药,这种迷情之物怕是对她没甚作用。”
“平时便罢,但此时漱魂香已生效,你多喂点就是,对了,再灌一些酒。”
“好,那你呢?”
“我去找没出息的那个。”
“嘻嘻,好……”
“机灵点!”
阳光正好,冷风习习。
巳时刚过的样子,九沧毫无良师情操地赶了回来,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拦住了,说是白无药有命,一天都不见客。
他只好挨着墙根坐下歇息,一夜未睡,够累的。
突然,不知是否听见了什么,他猛地跳起来,转过院门那面墙,绕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翻身跃进了院中。
二公主萧子昙正在廊檐下向外张望,既急切又欣喜。
九沧往她身后的屋子里瞄了一眼,两指夹出一颗练习杀神破的玉珠子,陡然一弹。
萧子昙颈侧中珠,哼都没哼,华丽丽软倒。
“是吧?味道不对吧?”九沧身上腾地爆出一蓬青红交加的雾霭,诡异地幻化成了一名与他体型相若的男子,吸着鼻子道。
此人渐渐收敛起青红浓雾,竟是青雾为衣,红雾生发,而他的样貌,鬼斧神工般完美清隽,若白无药看一眼,定能发现,他长的,与沈令云竟似一个模子刻的。
只是他的气质,完全与沈令云的绵里藏针不同,浓浓不屑和嘲弄清晰地写在脸上,一双眼睛看天比看地多,似乎所有人都不配被他看在眼里。
“赛仙丹,还有一种不知名的药。”九沧戴着蛛王面甲,分辨了一番道,“方才隔那么远,也就你闻得到了。”
“什么意思?你骂我狗鼻子?”
“夸你呢。”
九沧没空与他废话,因为他已经看到躺在榻上,被脱去全部衣衫的白无药。
她胸腹间随意搭着锦被,藕臂和双腿全都露在外面,纯洁的白,反光的白,分外诱人犯罪。
男人愣住了。
“哇!哈哈!小没良心的这是阴沟里翻船了吗?好凉快、好客气呐!”冒牌沈令云幸灾乐祸地笑道。
九沧扭脸,轻飘飘扫他一眼。
“呃,好歹她也算是我的母亲大人,儿大避母,我先回避了,少帝大人,我亲爱的父亲,你,尽情发挥哈。”说罢,他身化青红浓雾,嘭地不见了。
九沧拉了被子盖好那具身躯。
手指在白无药腕上一搭,再一翻掌,他五指之间便夹了几根丝丝冒着寒气的冰针,赛仙丹之毒,并不难解,而那未知迷药,也不致命,万幸。
然这个时候,白无药却眯开了眼。
九沧微怔,将要说些什么,一只小手从他眼前划过,来不及反应,脸上的面甲已被摘了去。
“果真是你。”
“是我。”
“……”白无药皱起眉,“我、有些难受。”
“你中了毒,不妨事,马上就好。”
“等等,什么毒,好热!”
“小小迷情药罢了。”
白无药捉住男人欲刺她穴位的手,瞬间有种冲动如火药引线一般唰地窜满全身,使她情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忍着那股欲火,她尽量平稳地道:“既如此,是不是该用正确手法解毒呀?”
“你是说……”男人手一抖,“你冷静!”
“你看我不冷静吗?”白无药仰起脸,两只眼睛再如何强作清明,也是媚眼如丝。
“咳……”
“我有很多话想问你,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解毒。”白无药半坐而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这……”
“你给我下毒,把我弄成这副样子,就是单纯摆显你的医术吗?”白无药把脸埋在他肩窝里,瓮瓮地道。
“不是我下的毒!”
“除了你,谁还能炼出漱魂香?好吧,好吧,不是你,那又如何?见到我这副样子的是你,你是我夫君,怕什么。”
“哎!”话至此,外面传来一些零碎的脚步声,男人卷被子将她一裹,“我们换个地方。”